俱裂的，是梦境的最后。
她看到她那身体刚刚好转的兄长裕安，因为失去了心爱的程少商，终日郁郁寡欢，旧疾复发，缠绵病榻。
就在他日渐消瘦、了无生趣之时，传来了大母被气死的噩耗。
兄长听闻，猛地从病榻上坐起，一句话也说不出，直接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那鲜血溅在雪白的中衣上，刺目惊心。
随后，他便也倒了下去，再也没能醒来……
“不——！！！”
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划破了王府寂静的夜空。
裕昌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仿佛还置身于那场血腥冰冷的噩梦之中。
“郡主！”
“囡囡！”
她的尖叫声立刻引来了守夜的婢女和本就因孙子归来而睡得不沉的汝阳王妃。
汝阳王妃连外衫都来不及披，穿着寝衣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内室，就看到裕昌抱着被子，缩在床角，抖得像风中落叶，脸上毫无血色，泪痕交错。
“囡囡！怎么了？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大母在这里呢！大母在这里！”
汝阳王妃心疼得不行，连忙上前将孙女冰冷发抖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大母！大母！”
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和气息，裕昌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汝阳王妃的衣袖，崩溃地大哭起来，语无伦次。
“大母！裕昌错了！裕昌知道错了！裕昌再也不要喜欢凌不疑了！裕昌再也不要了！呜呜呜……”
汝阳王妃闻言，心中猛地一沉。
她是最清楚自家孙女对凌不疑有多么痴迷的，为了那凌不疑，平日里没少跟她闹脾气，如今竟说出“再也不要喜欢”的话，这得是做了多可怕的梦？
“囡囡啊，别哭别哭，跟大母说，到底梦见什么了？有什么事情大母给你做主！”
汝阳王妃一边安抚，一边急切地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