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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以血续经”的第一笔。
夜风吹拂着荒原的灰尘,沈砚的身体像被烈火焚过一般,每一次呼吸都牵动骨骼深处的痛。可他能感觉到,有某种陌生的力量在他体内苏醒。
那是“灵火”的新形态——
不再仅燃于铜灯,而是隐入骨髓,随呼吸而闪烁。
他闭上眼,神识内观,看到自己脊骨处浮现出九枚暗红的光点。它们排列成某种复杂的阵图,像是残缺的星座。
忽然,一枚光点颤动,一道古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灵骨为灯,经以魂载。修者记此,血不可竭,火不可灭。”
沈砚心头一震,暗自记下这些话。
那并不是经文的一部分,而像是一种“遗嘱”——来自那位失落的抄经人。
就在此时,铜灯忽然轻颤。
他睁眼望去,灯芯中残留的火光竟再次燃起,幻化出一道微弱的影像。
那是一位身披灰袍、头戴经卷骨冠的男子。
他双目无神,却端坐于碑前,身后万灵皆跪。
他伸出手,缓缓在虚空书写。
血从他指尖流下,汇成经文,一页页燃起火焰。
火焰化作飞灰,又落入沈砚胸口的符印中。
“是……前代的抄经人?”
沈砚喃喃,声音里带着震颤。
那幻影没有回应,只留下最后一笔。那一笔没有落下,而是凝在空中——
化作一滴血。
血滴坠地,荒原轰然一震。碑文碎裂,一枚“灵骨残片”从地下浮起。
上面铭刻着四个古篆:太虚·残篇。
沈砚伸手去触,血印再次闪动。
残片融入他掌心,与血脉合一。
那一刻,他的意识陷入光与影的海洋。
无数断裂的经文在脑海中闪烁,混乱、破碎,却暗藏规律。
他看到古代修士们在血海中抄经、在火山中铭魂,听见他们的咒文,感受到那些为延续“道”而自焚的灵魂。
这一切如潮水般灌入他识海。
他痛得几乎咬碎舌尖,但还是强行撑着。
终于,所有影像归于一线光,那光汇聚成一句话:
“修此经者,须记:
灵骨九重,血印三层。
血尽之处,即为经成。”
——灵骨经·修法之源。
沈砚从幻境中猛地醒来,全身被血汗浸透。
他缓缓抬头,发现铜灯中有一缕幽火跃动,不再是原来的红,而是带着一丝淡青。
灵火——觉性了。
“看来我成功了。”他喃喃,声音沙哑。
他伸手,灵火顺着指尖漂浮。那火光在夜中明暗不定,隐约形成文字:
“抄经人·沈砚,血印已成。”
他的名字,第一次被天地记下。
这不是荣耀,而是一种“登记”——意味着他已被纳入某种古老契约中。
荒原的深处,一阵细微的能量波动传来。
沈砚猛地抬头,看见远处的天边,数道银光划过夜空,像是流星,却带着诡异的轨迹。
那是圣院的“追魂梭”。
专门搜寻灵火异动的监察器具。
“他们来了……”
沈砚收起铜灯,灵火隐入骨髓,迅速退入山体裂缝。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血印觉醒时产生的灵气震荡,被圣院探测到了。
裂缝中阴暗潮湿,残破的符文石壁仍闪着微光。
沈砚倚在石壁上,调息平复气息。灵火在体内缓缓流转,他能感觉到它在修复身体的创伤,同时也在“吞噬”他的一部分灵魂。
——这是代价。
他轻叹,嘴角却依旧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