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彻整片废墟,遗迹之门随之颤动,缓缓张开一道缝隙。
风暴席卷,猎人抬臂遮眼,瞳孔一缩。
那门后……仿佛是另一片世界。
轰鸣声在废墟中回荡,赤光如浪般涌动。
那扇石门缓缓开启,裂缝中透出的并非光明,而是一片深邃的暗红雾海。
雾中,有经文碎片漂浮,有残魂啼哭,有无形的力量在窥视。
林烬身上燃烧的血印在这一刻剧烈跳动,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那种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血液在倒流,骨骼发出细碎的咔咔声。
猎人眯起眼,退后几步,似乎也被这股力量震慑。
“呵……果然,遗迹的门后埋着的,是经脉的逆流界。”
林烬的视线模糊,却能看到门后那团缓缓成形的影子——那是一尊残破的神像,面容已毁,只剩半张脸在雾中浮现。
它的眼睛里,燃着经文的火光。
忽然,一道嘶哑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谁……唤醒了……血印之火……”
那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震得两人灵魂颤抖。
林烬艰难地抬起头,血印的光几乎掩去了他的五官。
“我不是来唤醒你,”他低声道,声音却带着铁一般的决绝,“我来抄你未写完的经。”
“狂徒!”
猎人怒喝一声,折刃再次出鞘,带着黑色灵光斩下。
但那一瞬,林烬已踏入光阵中央,掌心血焰轰然炸裂,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
经文火光化为无数条文字流,沿着石门的裂缝涌入雾海。
整个遗迹都在震动!
猎人倒退,目露骇然——那是血印真正启动的形态。
“他不是在开门……他在抄门!”
是的。
林烬以血为墨,以灵为纸,将那扇门的封印经文一字一句刻入自身识海。
他并非想进入遗迹,而是想将遗迹的法理记下来——那是上古抄经宗“血抄之法”的极境。
鲜血顺着他手臂流下,汇成一条赤线。
地面经阵随之重新排列,经文在他的脚下生长、蔓延,像活物一样缠绕到天际。
而那残破的神像,终于睁开了第二只眼。
“血印……继承者。”它低沉道,声音如同古钟震魂,“末法既启,若无抄经之人,天道永寂。”
林烬的视线一片猩红,识海中轰鸣不断。
那神像的光,透过门缝,流入他体内,化为一条残经的真意。
他看见了断裂的经卷、坠毁的宗门、燃烧的浮屠塔……
还有那一行行被抹去的天文:
“道不灭,抄经人不死。”
随着最后一个字燃尽,门光骤然熄灭。
林烬跪在地上,双手仍维持着抄印的姿势,周围一片寂静。
猎人缓缓放下折刃,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疯了……你竟把遗迹的经文全抄进了身体。那可是连天道都不敢承载的经。”
林烬抬头,眼中闪烁着赤光,声音沙哑:
“若天不承道,便由我血承。”
风再次刮起,带走废墟上的尘灰。
他起身,衣袍上满是焦黑的血纹,那些血纹已凝固成新的符文形态。
“我抄下的,只是第一卷。”林烬看着天边,声音低沉,“但末法还远没结束。”
猎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收起折刃。
“你要走这条路,那我就看你能抄到第几页。”
说罢,他转身隐入风沙,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林烬独自站在遗迹废墟前,望着那扇重新合拢的石门。
风中,隐约还能听到经文的低语,如同心跳般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