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的晨雾浓得像是凝固的灰。破碎的浮屠、塌陷的街道、锈蚀的灵阵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风一吹,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腐朽与焦香——那是灵气烧枯之后的气味。
林烬站在废墟高处,俯瞰整座古城。昨日他苏醒于血印之痛,如今整座城中却隐隐有异动。那股波动,不似普通修士气息,更像是……某种古老机关正在苏醒。
他眯起眼,捏紧掌心。
血印在皮肤下微微跳动,像是心脏又似烙印。每当它颤动时,他都能听到极微弱的经文低语。
“血为墨,骨为笔,心为经台……”
那声音若有若无,如同记忆的残影。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而是抄经血印在引导他。
脚下的断石忽然塌落,林烬跃身落地。尘烟中,一个披着粗麻斗篷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前方,背后插着三根残断的符矛,气息深沉。
“新来的?”那人沙哑开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干涩。
“听说昨夜,有人从古庙带出了血印经石。”
林烬微微眯眼,未答。
“别装。”那人抬手,掌中符纹一亮,顿时十数道灵弩自四面升起,将林烬团团包围。
“血印经石乃上古遗文之一,凡触之者——皆为遗经传染者。按规矩,得先‘烧骨’自证清白。”
“烧骨?”林烬轻声重复,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黑黄的牙:“旧世的规矩。上古经文曾有‘禁咒’,凡血沾经者,体内会藏魔种。烧骨,可净其灵脉。若你真无异化,自然能活下来。”
说着,他掌中符印暴涨,一团赤炎腾起,如同烈阳。
林烬退后一步,背后那枚血印忽然灼热。
一阵剧痛传来,像有火线从脊骨中蜿蜒而上,直冲头顶。
他的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了幻象——
——无数被火焰焚烧的经卷,在风中化为灰烬;
——一群披麻的僧者站在山巅,纵身跳入火海;
——有人在哭喊:“烧经!烧经!不烧经,人族便灭——!”
幻象骤然破碎。
林烬抬起头,双目之中已泛起一抹赤光。
那是血印在运转,是上古残经在自卫。
他沉声道:“若这火真能净灵,那你也受一份如何?”
话音落下,他掌心的血印陡然亮起,化为一缕血焰。那血焰一触空气,竟燃得比那人的净火更盛,灼得四周灵弩阵纷纷崩解。
那中年人神色一变:“你——你体内藏着血经之火!不可能!”
林烬一言不发,猛地一踏地面。
残经之火沿地蔓延,如同活物般逆卷而上,瞬间将对方吞噬。
烈火之中,那人嘶吼着挣扎:“抄经者!你竟是抄经者!末法未尽,你便再燃火种——!”
林烬的目光冷如刀锋,任火光映照出他满身的血痕与灰烬。
片刻后,火息散尽,四周只剩焦土与半融的符矛。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枚血印仍在闪烁,只是色泽更深,几乎化为赤黑。
在其中心,隐隐浮出新的纹路——一枚燃烧的经卷印记。
“……血印之下,藏火种。”他喃喃道。
“或许,这就是第二段考经的启示。”
他转身,朝古城深处走去。那里的天空,正被一轮赤红的光照亮——
那是某处遗迹在开启的征兆。
废土的风再次吹起,带着焦香与铁腥。
林烬的背影逐渐隐入风沙之中。
林烬踏入古城深处,脚下碎石摩擦发出低沉声响。废墟之中,随处可见断裂的阵法、倒塌的楼阁、荒废的祭台——每一处都散发着被遗忘的力量气息。
血印在他掌心跳动,像是一颗微型心脏,感应着周围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