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经阁之外,风声猎猎,天边闪烁着诡异的血色云层。沈砚背着那卷干涸的血经,一步步踏入了“灰烬经阁”之中。
这座经阁,位于古寺后山,传闻在千年前的大劫中被雷焚九次,早应化为尘土,却又诡异地在风中重现。灰色瓦片覆盖着一层黑白交织的灰烬,仿佛无数经卷燃烧后的遗痕。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却夹杂着铁锈与血的腥气。
沈砚的脚步声,在空荡的经阁里回荡。他身后的血经在微光中微微颤动,似乎对这地方极为不安。
“你也感觉到了吗?”沈砚低声问。血经没有回应,却发出轻微的血脉震动。
忽然,阁深处传来轻微的翻书声。
他屏息凝神,循声而去。那声音有节奏,却又并非人力所为。
穿过数排焦黑的书架,他看到一位灰衣老僧,背影佝偻,正坐在一张满是灰尘的蒲团上。老僧手中捧着一本无字经卷,双手缓缓翻动,每翻一页,便有微弱的火星自纸页中溢出,在空气中化为灰烬。
沈砚停下脚步,恭敬拱手道:“前辈,这是何处?”
老僧未答,只是微微抬头,那一刻,沈砚的心骤然一紧——
那是一张被灰烬覆盖的脸,眼窝深陷,眼白中隐约有火光闪烁。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胸口,赫然刻着同样的血经印!
“抄经……之人。”
老僧喉中发出干涩的低语,声音像枯木摩擦,“你终于来了。”
沈砚心中惊涛骇浪:“你是谁?为何也有血印?”
“血印?呵,那并非印记,而是……代价。”
老僧抬手,露出干枯的掌心。掌心中,一枚微小的血珠缓缓渗出,落地即化为灰。
“你抄经多少年?”他问。
沈砚沉声答:“十载。”
“十载?那你不过触到‘经火’的余烬罢了。”老僧惨笑一声,声音带着不似人声的颤意,“我抄经千年,却依旧无法离开此阁,因为此地——乃万经之墓。”
沈砚神情一震,眼神里闪过一道惊色。
“万经之墓?你是说,所有经卷……都埋葬于此?”
老僧缓缓点头:“是。每一卷曾被毁灭的天经,都在此化灰。每一位抄经人死后,魂魄亦归于此处,化为灰烬。”
沈砚握紧拳头,声音低沉:“若真如此,那我来此,是为了让他们重见天光。”
老僧盯着他,许久未语。
最后,他伸出手,指向经阁最深处的一道灰门。
“若要让经重生,先破灰门。”
沈砚抬头望去——那道灰门之上,刻着三个暗红的字:“归灰门”。
一股不祥的寒意,从脚底一直爬到脊背。
沈砚望着那道“归灰门”,心中有一种无声的震颤。那不仅是一扇门,更像是一道生死之界。门体由灰烬凝成,表面似在流动,如同无数亡灵在其中翻涌低语。
灰衣老僧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此门之后,藏着经火的源头,也是‘血经’真正的来处。但凡抄经人若要窥见经火,必以血为钥,以魂为灯。是否踏入,由你自行抉择。”
沈砚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刃。
“若真要重启修行之道,必有人先破此关。若我不去,谁去?”
他从怀中取出那卷血经。经卷此刻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竟自行震动,血光流转,一缕缕符文在他手心汇聚,化作一道细小的血印,嵌入他的掌心。
灰衣老僧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缓缓道:“你可知,一旦开启归灰门,你将不再是人,而是……经灰的承载者。”
沈砚低声答:“若能以己身换万经归一,此身灰飞又有何妨。”
他抬起右掌,贴在灰门之上。
“轰——”
一声闷响,门面如被烈火焚烧,灰烬翻卷,风暴骤起。经阁深处的所有灰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