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卷起漫天沙尘,天地像被劈开了一道裂口。那虚影在空中缓缓凝实,形似人,却无面孔,只有一双空洞的眼,幽光流转,像两轮被时间冻结的星。
沈砚与江问心立在沙丘上,风声掠过耳畔,却像完全听不见了,只剩那种刺痛灵魂的震颤。
那影子不言不动,却似能俯瞰众生。
沈砚眯起眼,心中有种难言的熟悉感——仿佛这股气息,他在某处曾经感受过。
可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凡人考古生。
江问心咽了口唾沫,喃喃道:“沈砚,这……不是普通灵体。这东西像是——”
“——命灵。”沈砚替他接了话,声音低沉。
“命灵?”江问心皱眉,“可那不是早在末法纪元崩塌前就灭绝了吗?那时候连灵气都枯竭了——”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伸向那虚影。
一股无形的牵引力骤然从天而降,他的掌心被吸扯向上,血液几乎瞬间被那光芒抽走。
“沈砚!”江问心惊叫,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一片风。
那一刻,沈砚仿佛被拽入另一个世界。
——白光充斥一切。
他脚下是无尽的石阶,阶梯直通天穹。
每一步上,都浮着密密麻麻的“命纹”,像流动的文字,却无法被凡眼看清。
沈砚缓缓抬头,看见石阶尽头,悬着一座半透明的宫殿。
宫殿没有实体,却仿佛自有重量,压得他呼吸发紧。
“你终于来了。”
一个古老的声音从宫门之后传出,沙哑、低沉,像在每一寸空气里回荡。
沈砚浑身一震。
“你是谁?”
那声音带着笑意:“我?你们称我为——‘命骨之主’。可在被封印前,我也曾是人。”
沈砚的瞳孔微缩。
“人?那你……为何会被封印在灵骨中?”
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
片刻后,那声音缓缓响起:“因为我试图改写命数。”
沈砚怔住。
“末法之劫,不是自然衰亡,而是被强制切断——有人,不想让修行再存在,也不想让命运再被人窥见。于是,他们将命图焚毁,将命灵封印,将所有抵抗者——骨化。”
“骨化?”沈砚喃喃。
“对,”那声音带着一丝悲凉,“他们抽走了我们的灵魂,用骨封印命格,让我们成为死不死、灭不灭的祭器,用以维持末法的平衡。”
沈砚呼吸微滞,脑中闪过那具灵骨——那一瞬间的黑色液体,原来并非腐蚀,而是血之记忆。
“所以你是被封印在这里的最后一个。”
“或者说,”那声音缓缓道,“我是被留下的——见证者。”
沈砚握紧拳,低声问:“你要我做什么?”
“带走命骨。”
“什么?”
“带走它,”那声音低沉,几乎化作风声,“末法终将解封。新的‘命图’必须有人执笔。
——沈砚,你的灵魂……带着我当年未完成的‘骨印’。你是唯一能续写命图之人。”
沈砚一震,脑中嗡然作响。
“我?”他指着自己,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我不过是个考古生……我根本——”
“你不是。”
那声音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苍凉的威严。
“你早已被命选中。那天你在昆仑遗址挖出的石碑,不是巧合。那上面的符号,是我留下的印记。”
沈砚脸色一变,心头猛地涌起一阵寒意——
他记得。那块碑上的血纹,在阳光下闪着红光,自己手上的血在触碰时渗入了碑缝。
“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觉醒。”那声音如同叹息,“只是命骨未启,你仍以凡心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