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铺满了古兽骸骨。无数血河交错,汇聚向中央那座巨大高台。
而在高台之巅,盘坐着一具干枯的尸体,头颅已碎,胸口却仍闪烁着猩红的光。
沈砚怔在原地。
那尸体胸前的印记,与他的一模一样。
“我靠……”他喃喃低语,喉结微动。
忽然,那具尸体缓缓抬头。
“终于……回来了。”
声音如远古钟鸣,震碎了整个归渊之域。
声音低沉而悠远,如同跨越无尽岁月的回响,在沈砚脑海中炸开。
那具干枯的尸体,眼眶中逐渐亮起血色的光芒,光线汇聚成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似在打量他。
沈砚全身绷紧,血液在经脉中倒流,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不是幻觉——那是一股来自真正古纪元的意识,在注视他。
“你……是谁?”沈砚咬紧牙关,声音带着沙哑的压抑。
那具尸体缓缓抬起手指,指向他胸口的血印。
“我……就是你。”
这一刻,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意识深处的血印剧烈震动,宛如有无数记忆同时苏醒——战火、神殿、众生的哀嚎、崩裂的天穹……
他看到自己化为一尊身披赤甲的战神,立于诸神坠落的终焉之地,挥动长枪,将群星斩断。
而那具尸体的嘴角,缓缓扯出一个近乎笑的弧度。
“你忘记了太多……末法并非开始,而是惩戒。你以为考古是在探真?不,沈砚——你是在复原你自己。”
轰——
血光爆发,整个归渊之域都在震动。
沈砚的身体被光焰吞没,意识坠入混沌。无数古老语言在他耳边回荡,像是某种祭文。
“血印既醒,诸渊归心。”
“执印者,当承古魂之契。”
沈砚只觉得脑海被灌入洪流,痛得几乎要撕裂。
他看到无数画面:
——古城燃烧,铁骑踏天。
——血河逆流,祭司以己身为烛。
——无数苍生仰望那位“归渊主”,而那张脸,正是他自己。
“这不可能……”他嘶哑着低吼,双手抱头,跪倒在地。
“我只是个考古学家!我不是你们的神——!!”
但回应他的,是那道从天而降的血色长枪。
“既承印者,便无退路。”
长枪直刺地面,轰然插入高台,刹那间,沈砚的血印与枪身共鸣。
那股力量瞬间爆发,将整座高台化为光的漩涡。
一股浩瀚的记忆涌入他的心中——他看见末法之劫降临的真相,看见文明在神罚中消失,看见那一代代的“印承者”以血换命,只为守住那条不灭的路。
那是归渊之路。
“原来……我不是发现它,而是被它重新唤醒。”
沈砚的声音变得低沉,冷光自瞳底闪烁。
他缓缓伸手握住那柄古枪,掌心的血印彻底燃起,鲜红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吞没。
空气中的尘埃都被焚尽,血河开始倒流,连那具干枯的尸体,也在光焰中化为灰烬。
只留下一个残破的低语:
“归渊……将再度开启。”
轰——
沈砚的身影,被光焰推向虚空。
他猛地睁眼——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天渊废土,夜色依旧。
只不过,楚岚正跪在地上,眼神惊恐而迷茫。
“沈砚?!你终于——”
她话音未落,沈砚的身影已然改变。
他的双眼中,隐隐有红光闪烁,气息冷得像死寂的风。
“我回来了。”他声音低沉,却透着古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