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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怔住。
碑壁中央,正浮现一行他刚学会的古语:
【碑主之梦,吾在渊下长眠。】
空气骤然变冷,灵息暴涨,连仪器的光都被压得闪烁不定。
苏笙惊恐地退后两步,声音发颤:“沈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砚缓缓抬头,声音低沉如梦:“碑魂的第二印。碑主——要醒了。”
石门彻底敞开的瞬间,一股低沉的气浪自灵渊深处涌出。
那不是风,也不是灵能,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原始的“呼吸”——像大地本身在苏醒。
沈砚稳住身形,视线穿过那扇千年尘封的石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那是一座被倒悬的空间。
山体内壁之上,漂浮着一条条石纹般的光线,像刻在空气中的符号。
中央,一方巨碑横陈,碑体浮在虚空之上,四角以铁链锚定,铁链延伸至黑暗深渊中。碑身之上布满裂痕,每一处裂纹中都流淌着灰白色的光,像是灵息外泄。
碑前,静静站着一个“人”。
他披着残破的祭司衣袍,头戴石质冠具,皮肤如干裂的泥土,眼眶中空无瞳仁,却闪烁着淡淡的烛火。
那是沈砚在所有古籍中都未见过的形象——
既非人类,也非鬼魂,而像是某种“碑灵的载体”。
苏笙低声道:“沈队……那是活的。”
沈砚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后退,他自己上前一步。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扩散,如钟鸣。
碑前的人影微微侧头,像是在“听”。
忽然,碑身浮现出新的符号——
那些符号并非任何已知文字,而是一种流动的形状,像语音的波纹在石上定格。
沈砚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他看见了——数千年前的天穹坍塌、海陆交错、无数古人高举石碑以祭“天痕”的场景。
碑上刻下的,不是神的名字,而是某种“坐标”。
沈砚忽然明白,那碑……并非封印某个存在,而是“锚定”某段失落的空间。
碑灵低下头,像是重新在审视他。
声音在脑海中炸开,不是言语,而是意识的震荡:
「尔为后人,何敢启碑?」
沈砚屏住呼吸。
“因为——碑已自行觉醒。”
那一瞬间,整个空间都亮了。碑链炸裂,灰白光潮冲向四面八方,掠过众人头顶。
他们仿佛置身光海之中,无数倒悬的山影、古庙、祭坛在空中闪过,随后迅速破碎。
碑灵的躯壳在风中化为尘屑,声音在消散前再次响起:
「碑下……来者……非人……亦非神……」
声音消散,灵渊深处重新归于寂静。
沈砚站在碑前,眼中浮现复杂之色。
他伸手触碰那块巨碑的残角,掌心一阵刺痛。
当他收回手时,皮肤上出现了一枚淡灰色的印记——
形状正是碑纹之一。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灵渊遗碑的封印被解除,但被封印的东西,还未出现。
苏笙快步上前,低声问:“沈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沈砚抬头望向那座逐渐崩塌的空间,声音低沉:“封锁这里,任何影像资料不得外传。”
他停顿片刻,又道:“把残碑拓下来——但只拓前五行,后面的……不属于我们。”
众人无言,唯有灵渊的风,再次吹动那座裂开的古碑,发出细微的低吟。
那声音,像是碑下的某种东西,在轻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