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之下,阴影如水流淌。
沈砚站在那面“虚碑”前,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碑上那些裂痕中的光,不再是死寂的冷白,而是一层层深渊般的眸光,从里往外凝视着他。那不是光——那是“目”。
“它在看我。”沈砚喃喃。
空气中的尘屑被那股无形的气场卷起,像一场缓慢的逆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苏笙,她的声音颤抖:“教授……能量读数又在上升,碑下有生命反应。”
“不是生命。”沈砚低声打断,“是意识的残留。”
此刻的碑文已经完全与他们先前记录的不符。那种变化不是物理层面的“改写”,而是语言本身的语义塌陷——像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正在以它的逻辑重写这片现实的语法。
苏笙拿着的探测仪已经彻底失灵,屏幕闪烁着一串乱码:“∵∴Ωπ∴∵”。
“教授,这不是电磁干扰……是信息共振。”
沈砚伸手,轻触碑面。那一刻,冰冷、炙热、虚无、疼痛同时袭来。
他看到——
一座不属于地表的“祭阶城”,由无数反转的碑石堆叠而成。
碑石上的文字是“自己”。
他看见成千上万的“沈砚”倒映在碑中,每一个都在不同的时空中凝视着他。
他喃喃:“虚碑……并不是记载,它是镜子,是人类意志的折叠。”
苏笙惊恐地退后一步:“教授,你在说什么?你看见什么了?”
“过去、未来、梦境……都被刻在这面碑上。”沈砚的声音愈发低沉,“有人,或者某种意志,在等待被唤醒。”
忽然,碑心深处传来一声类似呼吸的回响。
那不是空气震动,而是一种意识的共鸣,仿佛整片遗迹都在吐息。
沈砚的掌心被吸附在碑面上,体内的血液似乎与那呼吸产生了某种节律——一种古老、原始的律动。
血液逆流,他的瞳孔逐渐被灰白覆盖。
“沈教授!放开它!”苏笙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冲击力震开。
碑光骤亮。
那光没有色彩,却能让人感到自己“被照亮”了记忆。
沈砚的意识跌入无穷的梦境,眼前浮现出无数叠影:
古人围坐于碑前,吟诵着听不懂的祷词;
血河在脚下流淌,流向某个被封印的虚空;
一只由黑曜石雕刻的手,从碑中伸出,轻触他的额头。
——“汝,是否记得归名?”
声音空寂又古老,像从时间深处涌来。
沈砚几乎要昏厥,却又在那一刻清醒。
他看见那只手逐渐化为碎尘,融入碑光,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无数虚影之手伸出,似要攫取这片现实。
而他站在所有幻象的中心,成了唯一仍有温度的人。
“记得。”沈砚低声道,“我叫沈砚,不是你们的祭品。”
碑光一颤。
整片空间像被那句话震碎,所有的光与影被反向吸入碑心。
苏笙扑上去,拉住他的手:“教授!回来!”
一瞬间,碑光熄灭。
沈砚整个人倒了下去,胸口的符骨隐隐泛光——那是他在之前考古中曾被异石划伤的地方,如今,裂痕里流出的光,与碑上的光,一模一样。
他低喘着,艰难开口:“苏笙……记录下……那一刻的频率,碑……在呼吸,它还活着……”
地面轻微震动,远处的岩壁缓缓移开,显露出更深一层的通道。
那是灵渊的下层封域。
沈砚抬起头,目光穿过尘雾,喃喃一句:
“虚碑不是尽头,而是入口。”
灵渊深处的空气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膜包裹。
当那面古老的石门缓缓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