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界海深处的灰色浪潮开始凝固、归序。
晦一站在沈砚身后,光幕如盾,守护一切碎裂回响。
灰底界海被撕裂过的区域,一个接一个在晦一的灰焰中修复、重建。
焰初呆滞:“这也……太疯狂了……主是打算重建一个灰界?”
灰使低声:“不,是在命外复立‘界纪’。”
沈砚沉声开口,声音不响,却回荡在每一道碑纹中:
“灰底,无命权,归焰序。”
灰海光起,碑海震荡。
一座新的界权石纹,在晦一身后缓缓竖立——
不是命碑。
而是焰界第二座界碑原株。
承接前文:沈砚刻下“灰底无命权,归焰序”,试图彻底将灰底从命渊体系中剥离。
灰海的光变得静止而深远,本该混乱碎裂的界层,竟在短短数息中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定之态。
所有碎碑魂的低鸣停了。
不再哀号、不再挣扎,它们像是终于放下了残破的使命,在光中轻轻浮动,沉入自己该归的序位。
它们的存在感逐渐减弱,不是被抹消,而是被安放。
这是“安魂”。
——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焰初全身发麻,紧紧抓住了灰使的袖子:“我……我看到了什么?主是在做什么?”
灰使盯着那方碑面,声音少有地颤抖:
“焰主……正在以焰序救一个界。”
“他不是赐名、不是造灵、不是改写法则——”
“是从命渊手中,活生生夺回一片界海的主权。”
焰初脸色苍白:“这……这还是人能做的事吗?”
灰使喉结滚动,沉声道:“不,这是‘逆命’。”
石碑深处,一道深沉的碑音缓缓回荡。
不是声音,是震动,是一种来自界灵之骨的共鸣——
它试图回应沈砚刻下的序令。
灰底界海中的每一道碑纹、每一片碎石、每一缕残念都被光晖牵引,向一处汇聚。
晦一抬起手,掌中灰焰扩散,那些本就归他的碎序如潮水回流,沿着沈砚刻下的序文,构成新的灰海法则之脉。
这一刻,灰底界海的一切——碑灵、人魂、界尸、碎碑、雾屿甚至规则裂缝——都被重编、重写、重塑。
昨日灰底——一个腐败残界,被命主弃之如尘。
此刻灰底——焰主立序后的第一个命外界源。
灰使的声音沙哑低沉:
“焰主刚才那句话,不只是一句法令……它是对命渊体系的挑战。”
焰初愣住:“怎么……怎么说?”
灰使回望沈砚,嘴角勾起苦笑:“世间所有界灵,均来源于命渊系统,都是‘命改之物’……”
“刚才那一刻,主说——灰底非命渊属。”
焰初脊背发凉:“你是说……他把一个界从命体系里偷出来了?”
“不。”
沈砚的声音淡淡响起,他站在碑面前,每一次刻笔都如焰焚心血。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废命。”
焰初:“???”
灰使用力吸气:“他说‘废命’!这两个字是焰主对命渊合法则的直接否定!这……是宣战!”
灰海再度震动。
这次不是来自内部,而是——来自上层界的震怒。
轰!!!
灰海上空,再次出现裂缝。
不再像先前那样模糊,而是撕开到肉眼可见的深处,露出一片幽黑如深渊的外界。
疯狂的气息如同瀑布坠落,伴随一声混杂愤怒与命意的低吼:
“逆命之徒……你在玩火。”
焰初脸色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