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碑柱光焰崩散,碎光如雨,落入洞穴最深处。
那片本来沉封的石壁,终于出现了细微裂纹——仿佛一条经历了太久沉睡的古脉,在重新苏醒。
乔辛安怔怔望着那道即将开启的通路,声音发紧:
“沈队……第四门,会是什么?”
沈砚没有回答。
三门以来,试的不只是他写碑、推命、说理的能力,而是文明本身对“延续”“意义”“变与不变”的理解极限。
但第四门……
若只是简单考察书写、论证,根本撑不起它所代表的深度。
沈砚缓步走到第四门前,手掌按在这堵沉封千年的石壁上。
冰凉,古老,却有一种莫名的脉动。
那不是石的温度——
是文明的心跳。
轰——
石壁完全裂开的一瞬,洞穴不再黑暗,而像被投影成一个无限延展的夜空。
头顶不是岩层,而是星图。
无数文明的命轨,如光线般交错在空中,有的闪亮,有的黯淡,有的已经熄灭。
乔辛安看得心脏都停了一拍:
“……这是文明的星图库?”
沈砚眼神深沉。
“不是展示,是试题。”
下一息,星空聚焦,一条光路落在二人脚下,化作碑文行列:
——【若文明必将终结,你将如何保留它?】
乔辛安浑身一震,呼吸都乱了。
这是比上门更严酷、更残忍的命题:
文明总有尽头。
即便能活得更久、走得更远——
终究会消失。
那么——
怎样不让它真正死去?
乔辛安嘶声道:
“沈队……这种题根本没人答得出啊!”
沈砚却目光平静:
“有人能。”
乔辛安愣住:
“谁?”
沈砚抬头,指向星图上正在闪烁的那一条条光路:
“每一个能把故事留给下一时代的文明,都回答过。”
乔辛安彻底震住。
沈砚伸手,碑焰浮现,如丝银火照亮指尖。
他没有立刻落笔,而是反问自己:
——积极书写的人终有一死。
——文明走的越远,越容易被下一种替代。
——无论传承多久,终会被湮灭的时间吞没。
那么,怎样“保留”?
沉默中,星空不断闪烁,仿佛无数亡文明的余音正在再次诉说:
【毁灭不是终点,忘却才是。】
沈砚目光终于凝定。
“要让文明不死——”
“就让它被‘继续阅读’。”
碑焰一凝,笔锋落下。
笔锋落下的同时,星图震动,一条条命轨光线从虚空抖落,如被重新唤醒。
沈砚写下的第一句,不是“解答”,而是文明古碑最本源的一句话:
——【文明不在载体中,而在被阅读者心中。】
碑光瞬间吞下这句话,扩散出去,照亮数百条发出回应的命轨。
乔辛安瞠目结舌:“沈队,你的意思是——文明真正保存方式不是建筑、符碑、法典,而是……让后来者懂它?”
沈砚点头。
“一块碑可以碎,一本典可以亡,一个世界可以湮灭——”
“但只要有人读过、理解、继承,那么文明并未真正终止。”
星海中的光开始运作,形成新一轮推演:
文明A:万年后城市废墟被重新挖掘,文明被理解 → 部分延续
文明b:符文遗落,无人能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