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发银粉的队伍还在贫民窟穿梭，叶青羽却已回到议事堂，将蚀骨渊的地图铺在桌面上，指尖沿着标注的溪流和洞穴游走。赤鳞蛇族能将吸髓虫的幼虫藏在虫茧里送进城，说明他们对启明城的布防了如指掌，甚至可能在城内安插了眼线 —— 这个念头让他眉峰紧锁，拿起炭笔在地图边缘重重画了个问号。
“叶小哥，赵二哥那边送来了新铸的银箭簇。” 一个亲兵捧着木盒走进来，里面整齐码放着数十支箭头，银亮的表面泛着冷光，“他说这玩意儿比匕首好用，射程远，碰到毒液能直接变色。”
叶青羽拿起一支银箭簇，在指尖掂了掂，箭头的棱角经过特殊打磨，既能破空，又能确保银面与目标充分接触。“告诉赵二哥，加铸二十支，配给萧大哥的弓箭手。”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弟兄们把箭囊里的普通箭簇都换成这个，尤其是守东门的队伍。”
亲兵刚走，苏瑶就掀帘而入，手里捏着半片发黑的银钗：“城西的水井里检测出毒液残留，已经派人封锁了。另外，在城南的粮仓顶上，发现了三个未破的虫茧，都处理掉了。” 她将银钗放在桌上，黑色的锈迹像蛛网般蔓延，“这些虫茧的外壳有蜡质层，防水防火，看起来是精心准备过的。”
叶青羽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地图上的 “粮道” 二字上。粮仓、水井、贫民窟…… 赤鳞蛇族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破坏城里的生存根基，制造混乱。“粮仓那边加派双倍人手，用银粉混合石灰撒在周围，形成隔离带。” 他抬头看向苏瑶，“城里的眼线，有眉目了吗？”
“排查了三天，没找到确切线索，但有个可疑人物。” 苏瑶拿出一卷画像，上面画着个挑货郎担的汉子，“这人昨天在东门被拦过，说没带令牌，今天一早就出现在城南粮仓附近，行踪很可疑。刚才去抓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只留下这个。”
画像旁放着个巴掌大的木牌，刻着蛇形纹路，边缘还沾着点墨绿色的粉末 —— 用银簪一碰，立刻黑了一片。
“是赤鳞蛇族的‘蛇符’。” 叶青羽认出这标记，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带这种符的，要么是信使，要么是负责执行暗杀任务的死士。” 他将木牌捏在手里，指腹摩挲着冰冷的蛇纹，“看来他们不止想放毒虫，还想亲自下场搅局。”
正说着，东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 ——“铛！铛！铛！” 连敲九下，这是发现剧毒的最高警报。
“去看看！”
叶青羽抓起桌上的银箭，与苏瑶快步冲向东门。城楼上的弓箭手已经拉起长弓，箭簇对准城墙下的一片灌木丛，银亮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光，其中几支的箭尖已经泛起淡淡的灰黑色。
“叶小哥！这里有动静！” 弓箭手队长指着灌木丛，“刚才看到有黑影窜进去，箭射过去的时候，银箭簇变色了！”
叶青羽搭箭上弓，瞄准灌木丛深处，银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冷芒。他没有立刻放箭，而是对身边的亲兵打了个手势 —— 两人绕到灌木丛两侧，用银粉袋悄悄撒出一道弧线，粉末落在草叶上，立刻标出一片发黑的区域，像一条隐形的毒蛇盘踞在那里。
“出来吧。” 叶青羽扬声说道，声音在城墙上下回荡，“你的蛇符落在我们手里了，再躲着就没意思了。”
灌木丛里静了片刻，突然传出一阵窸窣声，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慢慢走出来，脸上沾着泥灰，手里紧紧攥着个竹筒，竹筒口露出半截黑色的引线。他看到城楼上的银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却梗着脖子喊道：“你们杀了我兄弟！这笔账还没算呢！”
“赤鳞蛇族的账，我们会在蚀骨渊一笔笔算清楚。” 叶青羽的箭始终指着他，“但你在城里放毒虫，害了无辜百姓，这笔账得先结。”
汉子突然怪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结？你们以为守住东门就有用吗？城里早就被我们埋下了‘惊喜’，不出三天，整个启明城都会变成毒沼！” 他猛地举起竹筒，作势要砸向地面，“要死一起死！”
“放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