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
绝对的死寂。
当所有光源和设备在一瞬间全部关闭,世界仿佛被抽走了骨架,坍缩成一片纯粹的虚无。
没有光,没有声音,连空气的流动都停止了。
鼻腔里只剩下控制台电火花烧焦后的臭氧味,以及……身边人因为恐惧而渗出的,淡淡的汗味。
时间失去了刻度。
一秒?还是十分钟?
黑暗中,一个研究员没站稳,踉跄着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和压抑的痛呼。
这声响动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瞬间激起了一片涟漪。
“谁?”
“别开枪!是我!”
“它……它还在吗?”
压抑的喘息声,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被无限放大,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都别动!保持安静!”
陆少校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像一根定海神针,强行稳住了众人即将崩溃的情绪。
他常年在各种极端环境下作战,黑暗对他而言,并非绝境。
“所有人,靠着最近的墙壁,原地坐下,节省体力。”他的命令清晰无比,“谁他妈再乱动,老子先一枪崩了他。”
最后一句半是威胁半是玩笑的话,意外地让几个快要哭出来的研究员止住了抽噎。
死寂再次降临,但这次,多了一丝秩序。
姜晚靠着冰冷的控制台缓缓滑坐在地,剧烈跳动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的大脑却在疯狂运转。
切断电源,只是拔掉了显示器,让“它”失去了影像坐标。
但“它”还在。
那个从天花板上破开的大洞,就是最好的证明。
它只是暂时失去了目标,像一条在黑暗中断了嗅觉的猎犬,但它并未离开这片猎场。
“陆少校……”一个胆子稍大的研究员颤巍巍地开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打开应急照明?”
“不行!”
姜晚和陆少校的声音同时响起。
陆少校看向姜晚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有她的理由。
“你说。”
姜晚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努力平复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它’的索敌逻辑,可能不只是视觉。任何形式的能量释放,光、电、信号……甚至是我们说话的声音,都可能成为它新的坐标。”
“我们现在,就像是躲在黑暗森林里的猎物。谁先发出光和热,谁就先死。”
她的话让整个控制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想让它慢一点。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中。
滴答。
一个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是水滴。
那声音黏稠、沉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质感。
像是某种胶状的液体,从高处滴落,砸在金属地板上。
滴答。
滴答。
声音不紧不慢,保持着固定的频率,一下,又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那是从天花板的窟窿里,滴下来的东西。
是那根触手……正在“流口水”吗?
还是说,它在用这种方式,试探这个黑暗的空间?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发出一声压抑到变调的呜咽。
“嘘——”陆少校的声音冷得像冰。
可已经晚了。
滴答声,停了。
整个空间再次陷入死寂。
但这次的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恐怖。
因为它不再是空无一物。
那未知的、庞大的恐怖,因为那一声呜咽,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
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