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死!
炸雷般的怒吼声中,朱棡单人独骑杀入战阵,蟠龙枪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一枪横扫,三名元骑拦腰断成六截;
反手突刺,贯穿两名敌将后去势不减,竟将第三人的战马钉死在地;
枪杆回旋,砸碎一颗头颅,红白之物溅在少年皇子狰狞的脸上。
魔鬼......幸存的元兵惊恐后退,这是明人的鬼神!
朱棡踹翻面前尸体,枪尖指向北方扩廓消失的方向,声如九幽寒冰:告诉王保保——
这些人的命,本王迟早亲自去收!
残阳如血,照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
蓝玉拄着卷刃的刀,踢了踢脚边元兵尸体:妈的,临死还在笑......
那确实是一张带笑的脸,嘴角还沾着奶渣。
徐达默默走到朱棡身边,递过水囊:殿下,该回营了。
朱棡怔怔望着掌心红绳,突然问道:我们......算赢了吗?浑身上下满是敌人的鲜血,明明就是从战场中走出的恶鬼,此刻眼中却满是伤痛。
第一次面对战争的残酷,朱棡显得极其不适应。
晚霞中,幸存的明军正在补刀、收缴战利品......
徐达勒马回望战场,残阳将满地尸骸镀上一层血色,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转头对蓝玉道:整军,回关。
蓝玉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咧嘴一笑:斩首八千余,也算没白忙活!
明军队伍如一条疲惫的长龙,蜿蜒向雁门关行进,伤兵被安置在临时担架上,无人照看的战马驮着阵亡同袍的遗体,铁甲相撞声混着压抑的呻吟,在暮色中格外刺耳。
朱棡沉默地跟在徐达身后,手中蟠龙枪的枪尖还在滴血。
这位在战场上宛如魔神降世的少年皇子,此刻却像丢了魂似的,连赤电马都走得歪歪斜斜。
开门!魏国公回关!
城头守将看清旗号,连忙下令:快开城门!吊桥放下!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铁索绞动声惊起一群乌鸦。
当先入城的骑兵高举火把,照亮了关内简陋的营房——这里比太原城简陋得多,不少地方还留着投石机砸出的凹痕。
徐达翻身下马,对迎上来的雁门守备道:全军就地休整,加强四门警戒。
国公,粮草......守备欲言又止。
徐达眉头一皱:太原运来的军粮呢?
只够三日用度。
徐达一听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他很快松开手:先安排伤兵用饭,其余人等缩减口粮。
殿下,您的帐篷搭好了。
亲卫的声音将朱棡从恍惚中惊醒,他点点头,机械地跟着走向大帐,可刚到帐前,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头——
呕——
朱棡猛地撑住帐篷立柱,胃里翻江倒海,中午吃的干粮混着胆汁全吐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几缕血丝——那是厮杀时呛入的敌人鲜血。
战场上砍人时没感觉......
现在却......
那些肠子挂在枪尖的触感......
那个被砸碎脑袋时喷在脸上的脑浆......
亲卫识趣地转身回避,却撞上了前来寻人的徐达。
去打碗清水来。徐达摆摆手,上前轻拍朱棡后背,第一次杀人?
朱棡用袖子擦了擦嘴,自嘲道:还好......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亲卫很快端来水碗。朱棡漱了漱口,抬头看向徐达:岳父有事?
徐达掀开帐帘:进去说。
帐内陈设简陋,唯有一案一榻,徐达从怀中取出一块粗粝的面饼掰成两半,递给朱棡一块:饿了吧?
朱棡接过咬了一口,硬得硌牙:岳父是为粮草发愁?
徐达叹气,雁门存粮不足,太原那边......
朱棡开口道:“我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