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就该是你了。
“退朝——“
随着王景弘尖利的嗓音,这场震动洪武朝堂的大戏暂告段落,朱棡正要离开,却被朱元璋叫住:
“老三,随朕来。“
乾清宫内,朱元璋卸下帝王威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今日......你做得不错。“
朱棡垂眸:“儿臣只是据实而言。“
“哼!“老朱突然拍案,“那你昨日那句,又是什么意思?!“
朱棡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父皇既疑儿臣有异心,儿臣自当谨守臣礼。“
“你......“朱元璋气得胡子直翘,却在看到儿子眼下同样浓重的青黑时,突然泄了气,“罢了......凤卫的事,准了。“
朱棡一怔。
“但晋王府修好前,你给咱老老实实待在宫里!“老朱恶狠狠地补充,“滚吧!“
朱棡嘴角微扬,郑重一礼:“儿臣......遵旨。“
踏出乾清宫时,朝阳正好升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李善长回到府邸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砰——
书房的门被狠狠甩上,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他一把抓起案上的青瓷茶盏,猛地砸向地面,碎片四溅,茶水泼洒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出一片暗色。
内阁制......殿阁大学士......李善长咬牙切齿,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好一个晋王!老夫的丞相之位才坐了几个月,就被这小崽子一纸奏章给废了!
他背着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
朱棡......老夫倒是小瞧你了,原以为你只是个废物皇子,没想到竟有如此心机!
正愤懑间,门外传来管家小心翼翼的通报声:老爷,胡大人求见。
李善长脚步一顿,眯起眼睛:让他进来。
胡惟庸迈入书房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愤慨与恭敬。
他躬身行礼,声音里满是痛心:恩相!今日朝堂之事,学生实在......实在为恩相不平啊!
李善长慢悠悠地坐回太师椅,端起新奉上的茶盏,眼皮都没抬:哦?胡参知有何高见?
胡惟庸上前一步,义愤填膺:晋王此举,分明是要断我文臣根基!什么内阁制?分明是要将朝政大权尽收皇室之手!恩相乃开国元勋,陛下怎能......
慎言。李善长突然打断他,目光如刀般刺来,胡参知,你是在质疑圣裁?
胡惟庸一滞,连忙改口:学生不敢!只是......他压低声音,恩相难道就甘心如此?
李善长盯着这个由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中书省参知政事,忽然笑了:惟庸啊,你跟了老夫多久了?
胡惟庸不明所以:自至正二十三年恩相提携,至今已七载有余。
七年......李善长轻啜一口茶,足够看清一个人的野心了。
胡惟庸瞳孔骤缩,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李善长放下茶盏,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盯着丞相之位,不是一天两天了。
恩相明鉴!学生绝无......
无妨。李善长摆摆手,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丞相之位已成泡影,你又待如何?
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内阁制初立,未必没有漏洞可钻!只要......
只要什么?李善长冷笑,只要鼓动老夫带头反对?好让陛下震怒,借刀杀人?
胡惟庸脸色瞬间惨白。
李善长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枯瘦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别忘了——他凑近胡惟庸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咱们这位陛下,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胡惟庸浑身一颤,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学生......受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