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他写下了一首题为《重逢》的小诗
是在阳光铺满的长桌上,算算日子,老周在诗社待了段时间,身上的尘埃仿佛被诗句的暖慢慢拂去,眼里的光也一日比一日亮。他开始尝试着写诗,像重新拾起一件蒙尘的旧物,起初生涩,却带着骨子里的认真。
“你种的月季开了,我剪了枝插在瓶里。风一吹,花瓣落纸上,像你当年笑出的泪。”
诗里没有悲戚的词句,也没有沉重的思念,只像日常絮语般,写着最朴素的牵挂。字迹吗不算工整,甚至有些颤抖,却像带着温度的手,轻轻抚过人心最软的地方。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思念,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只化作落在纸上的花瓣,安静得让人心头发颤。
一尘看到这首诗时,正坐在窗边翻书,阳光落在诗稿上,每个字都像浸了蜜的糖。他被深深触动了,仿佛看见一位老人对着空瓶里的月季,静静坐着,看花瓣飘落,把思念写成了诗。他没告诉老周,悄悄把这首诗誊抄在干净的稿纸上,投给了本地的一家报纸副刊。他总觉得,这样干净的深情,该被更多人看见。
没想到,几天前,报纸送进诗社时,阿雅最先发现了那熟悉的字迹。“周叔!您的诗登出来了!”她举着报纸跑过来,声音里带着雀跃。报纸的角落,《重逢》两个字安安静静地躺着,旁边还配了一小段编者按,字里行间满是温柔的赞叹:“于平淡中见深情,一花一叶皆牵挂,此乃真诗也。”
老周捏着报纸的手微微发颤,指腹一遍遍抚过那几行铅字,像在确认这不是梦。阳光透过他的指缝,在字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字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轻轻跳动。他没说话,只是眼里慢慢蓄了泪,却笑着,像个得到了糖的孩子。
昨天下午,秋阳正好,诗社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吱呀”一声,像一句温柔的问候。走进来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穿着熨帖的中山装,袖口扣得整整齐齐,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报纸,指节都泛了白。两人四处张望着,当看见正在擦桌子的老周时,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瞬间就红了,像蒙尘的珠子被擦亮,声音也哽咽着,带着五年的寻觅与焦灼:“老周!我们找了你整整五年!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老周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那是他以前的同事,老郑头和李教授,当年在教研室里,三人总凑在一起喝茶论诗,转眼已是五年未见。
原来,老周走后,学校一直没有注销他的职位,大家都觉得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总会回来的。同事们四处打听他的消息,从城南问到城北,从旧友问到远亲,却总像石沉大海。直到几天前,老郑头在报亭买报纸,无意间瞥见那首《重逢》,那熟悉的笔触,那藏在平淡里的深情,瞬间就让他想起了老周——当年在教研室,老周写情诗,总爱用花草作比,说“万物有灵,皆可寄相思”。
“学校的宿舍一直留着,你以前住的那间,窗台上的兰草我帮你浇着呢,今年还开了花。”李教授拉着老周的手,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家里也已经收拾好了,你爱人的照片,我们都帮你收在书架上,就等你回去。”
老周要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诗社。大家心里都有些舍不得,想要送走一位朝夕相处的家人。阿哲特意熬了个通宵,为他画了一幅画:画里的诗社阳光正好,张老师在念诗,小林在写稿,小女孩举着画跑,老周自己则坐在窗边,手里捧着茶杯,笑得像个孩子。画的角落,还题了句“此心安处是吾乡”。
小女孩把自己画的小太阳剪下来,小心翼翼地贴在老周的旧帆布包上,奶声奶气地说:“周爷爷,带着小太阳走,走到哪都亮堂堂的。”她的指尖沾着蜡笔的颜色,在帆布包上留下一点橙黄,像一颗小小的星辰。
创业的年轻人送了他一套最新的“诗里的光”文创产品:笔记本的封面上印着老周那首《重逢》,书签是用梧桐叶做的,上面刻着“常回家看看”。“周叔,带着诗社的温暖回去,想我们了,就看看这些,”他挠了挠头,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