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周文斌,他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硬。
苏晚月语速飞快,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我苏晚月做生意,讲的就是个诚信!好就是好,次就是次!这批喇叭裤,大部分用的都是正经海城来的好料子!”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摊位上挂着的裤子,发出啪啪的响声,“但难免有几条在裁剪运输时不小心蹭了点小瑕疵,比如这条!” 她指着壮汉手里那条,“这种有瑕疵的,我原价卖不是坑人吗?所以都单独挑出来,打算五块钱一条处理给不讲究这些的兄弟!”
她转向那个拎着裤子的壮汉,脸上堆着真诚的歉意:“这位大哥,实在对不住!早上人多手杂,可能是哪个小工不小心把这条瑕疵品混到好货里卖给您了!是我的疏忽!这样,” 她动作麻利地从自己鼓囊囊的帆布包里掏出十块钱(正是刚才卖裤子收的),不由分说塞到那壮汉手里,“这十块钱您拿着!这条瑕疵裤子算我白送您赔罪!您要是觉得穿着不舒服,随时拿来,我给您换条好的!”
这一连串的操作行云流水,情真意切,还带着点江湖儿女的爽利。那壮汉捏着十块钱和那条裤子,完全懵了,下意识地看向周文斌。
周文斌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万万没想到苏晚月会来这么一手!不仅没被吓住,反而借力打力,把他的污蔑硬生生掰成了“诚信经营”、“主动担责”的戏码!这十块钱塞出去,更是堵死了他继续发难的路子!再纠缠下去,反而显得他周文斌无理取闹、故意刁难一个“讲诚信”的女个体户!
周围的人群风向瞬间又变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老板可以啊!瑕疵品都挑出来,还主动赔钱!”
“五块钱处理?那我要一条!干活穿不心疼!”
“我也要一条瑕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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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别急!” 苏晚月趁热打铁,声音清脆,“瑕疵品就那几条,卖完就没了!好裤子还是十五!要的赶紧!海城正版,就这一批!” 她一边吆喝,一边飞快地把蛇皮袋里剩下的裤子翻出来,刻意找出几条有些小线头或轻微色差的,单独堆在一边,大声吆喝“瑕疵处理五块”。人群再次涌动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热情。
周文斌站在那里,脸色铁青,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他精心策划的砸场子,被苏晚月这出“自曝瑕疵、主动赔钱”的反转戏码彻底搅黄了!他带来的两个保卫科的人,此刻更像是两个尴尬的背景板。
“好…好得很!” 周文斌盯着苏晚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伪装的温和彻底撕碎,露出底下冰冷的恨意,“苏晚月,我们走着瞧!” 他猛地一甩手,带着那两个不知所措的壮汉,转身挤进了人群,很快消失在市场的喧嚣中。
市场重新恢复了喧闹,但苏晚月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薄的衬衫。她强撑着笑脸,应付着顾客,手指却在微微发抖。刚才那场急智的豪赌,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十块钱!那是她辛苦缝制好几条裤子的利润!就这么塞出去了!心在滴血,但比起被彻底搞臭、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销售点,这代价,她必须付!
直到日头偏西,最后一条“瑕疵处理”的裤子被一个老农模样的汉子欢天喜地地买走,苏晚月才疲惫地瘫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鼓囊囊的帆布包贴在腰间,沉甸甸的,但那份踏实感,早已被沉重的危机感取代。
周文斌临走时那淬毒的眼神和“走着瞧”三个字,像冰冷的针,扎在她心头。她低头看着帆布包里满满当当的毛票和几张簇新的大团结,没有丝毫喜悦,只觉得一片冰凉。周文斌今天的手段,只是开始。他盯上她了。
手腕上的淤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陆家那座冰窟的寒意。而此刻,市场喧嚣散尽的冷清里,另一种更直接、更凶险的寒意,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她推着沉重的二八杠,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声响。车铃哑了,不再清脆。夕阳把她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