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不是管你。解决问题。想保住你的作坊,就跟我来。” 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就朝外走去,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笃定她会跟上。
作坊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晚月身上。张姐轻轻推了她一下,低声急道:“月妹子!还愣着干啥?跟陆同志去啊!他有办法!” 女工们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冀的火苗。
苏晚月看着陆行野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如松,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感。那句“解决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她死水般的心湖。挣扎了几秒,强烈的求生欲和对作坊的责任感最终还是压过了那点别扭的自尊。她一咬牙,抓起挂在门后的旧帆布包,快步追了出去。
陆行野跨上停在巷子口的那辆军绿色老式二八杠自行车。车很旧,大梁上的漆皮都剥落了不少,但擦拭得很干净,链条上着油,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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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 他单脚支地,没有多余的话。
苏晚月看着那光秃秃的后座,犹豫了一瞬。前世今生,她好像从没坐过他的自行车后座。这感觉……太奇怪了。但时间紧迫,她抿了抿唇,侧身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铁座边缘,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离他宽阔的后背远一点。
“坐稳。” 陆行野低沉的声音传来,脚下用力一蹬。
自行车猛地向前冲去,苏晚月猝不及防,身体因为惯性狠狠向后一仰,惊呼声卡在喉咙里。慌乱中,她下意识地伸手向前一抓,紧紧攥住了陆行野腰间军绿色夹克的衣角。布料厚实粗糙,带着他身上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熨帖着冰凉的手指。
陆行野的身体似乎在她抓住的瞬间极轻微地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没有回头,只是稳稳地掌控着车把,自行车如同离弦之箭,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穿过狭窄嘈杂的街巷,朝着县城西郊的方向疾驰。
风呼呼地灌进苏晚月的耳朵,吹乱了她的额发。她被迫贴着他宽阔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蹬车时背部肌肉的起伏和力量,甚至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肥皂味和一种冷冽的、像松针一样的独特气息。这种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接触,让她浑身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烫。她僵着身体,抓着衣角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像抓着救命的浮木,又像抓着烫手的烙铁。
自行车一路向西,周围的景象逐渐荒凉。低矮的平房被甩在身后,视野开阔起来,远处是连绵的丘陵。苏晚月的心头却越来越疑惑。这根本不是去供销社或布厂的路!他到底要带她去哪儿?
就在她忍不住想开口询问时,自行车拐上了一条更为宽阔、明显是新修不久的柏油路。路的尽头,赫然出现一片庄严肃穆的建筑群!高耸的围墙,紧闭的、刷着军绿色油漆的厚重铁门,门口两侧矗立着笔挺如标枪、荷枪实弹的哨兵!
**军营!**
苏晚月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万万没想到陆行野竟然把她带到了军营!这个年代,军营在普通百姓眼里是极其神秘而威严的存在,带着天然的敬畏感。她一个倒腾服装的个体户,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找原料?这里能有什么布料?军用布?那怎么可能!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苏晚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抓着陆行野衣角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她甚至能感觉到哨兵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射过来。
“到了就知道了。” 陆行野的回答依旧简短,听不出情绪。他稳稳地停在离大门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单脚支地,示意苏晚月下车。
苏晚月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跳下车,双脚落地时还有些发软。她局促地站在一旁,看着陆行野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一个深棕色的证件本,大步走向哨兵。
哨兵仔细检查了他的证件,又抬眼打量了一下苏晚月,眼神锐利如鹰。陆行野侧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哨兵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即转身对着岗亭打了个手势。沉重的电动铁门缓缓地向内滑开,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