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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砰”地一声被甩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手腕上那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骤然消失。苏晚月失去支撑,踉跄着扶住冰冷的门板,才勉强站稳。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冲垮了最后一丝强撑的理智。她猛地转过身,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陆行野,胸腔剧烈起伏,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哽咽而破碎嘶哑:
“你撕了有什么用?!你堵得住他们的嘴吗?!‘破鞋’!陆行野!你听见了吗!他们骂我是‘破鞋’!”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的,带着血泪般的控诉和深不见底的绝望。前世的阴影和今生的羞辱交织在一起,将她彻底压垮。她猛地扬起手,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恨意,狠狠朝着陆行野的脸扇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陆行野没有躲。硬生生受了这一记用尽全力的耳光。他的脸被打得微微偏过去,左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痕。
空气凝固了。
苏晚月的手掌火辣辣地疼,她看着陆行野脸上那清晰的指印,看着他依旧冷硬、毫无波澜的侧脸,看着他深邃眼眸深处那翻涌的、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不是愤怒,不是被冒犯的暴戾,而是一种沉沉的、如同背负着千钧巨石的疲惫和…痛楚?她积蓄了所有力量的愤怒,像是打在了冰冷坚硬的礁石上,只换来一片死寂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她感到无力和绝望。
“呵…呵呵…” 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凉而空洞,带着无尽的悲愤和自嘲,“你看见了?这就是你们陆家!这就是你的好妹妹!陆行野!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这种日子!我受够了你们陆家每一个人!” 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出,混着脸上的尘土和屈辱,狼狈不堪。
陆行野缓缓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暴雨打湿、伤痕累累又竖起浑身尖刺的幼兽,哭得浑身颤抖。那压抑的哭声,每一丝颤抖,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下颌的肌肉剧烈地抽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那滔天的怒火并未熄灭,反而烧得更旺,只是那火,不再是对着眼前崩溃的女人,而是对着那躲在阴暗处放出毒蛇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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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试图去扶她,也没有解释一句。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沉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然后,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卧室角落那张老旧的书桌。
他拉开抽屉,动作带着压抑的急躁,翻找出信纸和钢笔。拔开笔帽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坐在桌前,脊背挺得笔直,如同即将出征的将军。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冷硬而紧绷的侧脸轮廓。
钢笔尖重重地落在粗糙的信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急促而有力。他下笔如刀,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一股肃杀的决绝:
**“军区政治部:**
**兹有我部家属苏晚月同志,其个人名誉遭受严重恶意诽谤攻击。相关大字报污蔑内容完全捏造,性质极其恶劣,严重破坏军属声誉及军区安定团结……”**
他写得飞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子弹,饱含着被触犯逆鳞的狂怒和不容置疑的维护。信纸在他笔下仿佛变成了讨伐的檄文,冰冷的措辞下是汹涌的雷霆。他要以最官方、最强硬的方式,碾碎那些恶毒的流言!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动他陆行野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苏晚月蜷缩在门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伏案疾书的背影。那挺直的脊梁,那带着怒火的笔锋,那沙沙的书写声…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她混乱绝望的世界里炸开。手腕上被他攥过的地方,依旧残留着灼热的痛感,混合着脸上火辣辣的指痕,还有这房间里弥漫的、属于他的、冷冽而强硬的气息…这一切,像冰与火的交织,让她在极致的屈辱和冰冷的绝望中,竟荒谬地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坚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