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很可能买通了他们!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但随之而来的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激动。她需要证据!铁证!
苏晚月猛地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角落里,那个蒙着灰的双卡录音机被她拖了出来。这是去年咬牙买的“奢侈品”,用来听邓丽君的磁带,偶尔也录点自己的设计想法。她插上电源,试了试录音键,红灯闪烁,磁带发出沙沙的转动声,还能用!
她小心翼翼地把录音机放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帆布包里,只露出话筒的位置。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了浓重的夜色里。目标:质检所负责这次抽查的刘技术员家。
刘技术员住在城北一片老旧的筒子楼里。苏晚月摸黑爬上三楼,楼道里弥漫着公共厕所的酸腐味和煤球炉的烟火气。她站在那扇油漆剥落的绿色木门前,犹豫了一下,抬手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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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眼袋浮肿的中年男人的脸,正是白天带队去作坊的刘技术员。他看到苏晚月,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关门:“你…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明天到单位说!”
“刘技术员,” 苏晚月用手抵住门,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镇定,“事关重大,等不到明天了。今天那份报告,我有疑问。咱们厂子小,几十口人等着吃饭,不能不明不白就背个‘次品’的黑锅。我就问您几个问题,问完就走,绝不给您添麻烦。” 她语气放软,带着点哀求,目光却锐利地捕捉着对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刘技术员眼神闪烁,看了看黑漆漆的楼道,最终还是侧身让开:“进…进来吧,快说!” 语气透着烦躁和心虚。
屋子很小,堆满了杂物,一个脸色蜡黄的女人在里间床上咳嗽。刘技术员没让座,自己烦躁地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压低声音:“报告白纸黑字,有什么好问的?你们产品就是不合格!”
苏晚月没接这话茬,帆布包就放在脚边的板凳上,话筒正对着刘技术员的方向。她盯着他夹烟的手指,那手指在微微发抖。
“刘技术员,” 她缓缓开口,目光如炬,“您今天取样的时候,是不是只拿了我们库房角落那几捆?那几捆布是有点小问题,是我们处理中的次布,还没来得及返工。您要是拿流水线上正出的货,或者仓库里堆在明面上的大货,绝对没问题!” 这是试探,也是陷阱。库房角落根本没有所谓的“次布”!
刘技术员抽烟的动作猛地一顿,烟灰掉在裤子上也浑然不觉,眼神更加慌乱:“胡…胡说!我们取样是随机的!按程序来!你别想狡辩!”
“随机?” 苏晚月逼近一步,声音依然平稳,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那为什么您取样的时候,眼睛一直往墙角瞟?还有,您带来的那个年轻助手,我看他袖口沾了点油污,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我们机器?那机器可是新上的,沾了油可不好清理…” 她随口编造着细节,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刘技术员额头渗出汗珠,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你…你什么意思?你想诬陷我们?!”
“诬陷?” 苏晚月笑了,笑容冰冷,“我哪敢啊。我只是奇怪,周文斌周老板,给了您多少钱?或者…给了您什么您拒绝不了的东西?” 她直接点出了那个名字!
“砰!” 刘技术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苏晚月:“你血口喷人!滚!给我滚出去!” 他彻底慌了,声音尖利,带着恐惧。
就在他情绪失控的瞬间,苏晚月清晰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看见刘技术员慌乱中碰倒了桌上的一个搪瓷缸,露出下面压着的一本崭新的病历本。封皮上,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名字,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诊断名称——那是一种需要花费巨额医药费的儿童重病!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周文斌这个魔鬼!他抓住了刘技术员的软肋——他生重病的孩子!用钱,或者用能搞到稀缺进口药的承诺,逼他做伪证,给自己的作坊扣上“次品”的黑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