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像打翻了调色盘。老爷子的警告如同兜头冷水,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但胸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怨毒却像毒蛇般噬咬着她。她目光扫过满桌看戏的眼神,扫过陆行野冰冷的侧脸,最后落在苏晚月那张被她骂得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的脸上。
羞愤!难堪!怨毒!所有情绪在瞬间爆炸!
“好…好!我走!我碍你们的眼了!” 赵玉芬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抓起手边那只薄胎青瓷盖碗——那是她刚才殷勤给老爷子布汤用的,里面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参汤残汁。
“砰——哗啦——!!!”
一声刺耳至极的脆响,如同平地惊雷,狠狠砸碎了陆家寿宴最后一点虚假的体面!
价值不菲的青瓷盖碗被她狠狠掼在地上!碎片混合着浑浊的汤汁四散飞溅,如同炸开的烟花,星星点点地迸射开来。滚烫的汤汁有几滴溅到了离得最近的陆晓芸脚背上,烫得她“哎呀”一声尖叫跳开。几片锋利的碎瓷甚至擦着苏晚月的裤脚飞过,带着凌厉的风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歇斯底里的爆发惊呆了。连陆老爷子都猛地挺直了背脊,剧烈地咳嗽起来。
赵玉芬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一地狼藉的碎瓷和汤水,看着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那是一种破罐破摔后的疯狂和解脱。她怨毒地剜了苏晚月和陆行野最后一眼,那眼神仿佛淬了剧毒的冰锥,然后猛地转身,高跟鞋踩着一地碎瓷,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正厅,留下一个决绝而扭曲的背影。
“妈!” 陆行邦脸色煞白,慌乱地喊了一声,看看主位的老爷子,又看看一地狼藉,最终狠狠瞪了苏晚月和陆行野一眼,跺跺脚追了出去。
陆晓芸吓得花容失色,也赶紧跟着溜了。
满座宾客,鸦雀无声。尴尬、震惊、怜悯、幸灾乐祸……种种目光交织在苏晚月和陆行野身上。喜庆的寿宴,彻底沦为一场闹剧和笑柄。
苏晚月站在原地,看着脚下那摊反射着吊灯寒光的碎瓷和浑浊的汤汁,像看着自己被彻底碾碎的、刚刚冒头的那一点点融入陆家的奢望。那滚烫的汤汁,如同赵玉芬淬毒的言语,泼在她心上,留下灼痛和冰冷的屈辱。她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冻住了,只有被陆行野攥着的那只手腕,传来他掌心滚烫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像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陆行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寒气凛冽,目光扫过一地狼藉,最后落在主位剧烈咳嗽的老爷子身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怒意和隐忍。他攥着苏晚月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
“张医生!” 他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直候在角落的张医生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查看老爷子情况。
“散了。” 陆行野再次开口,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是对着满屋子呆若木鸡的宾客。他不再看任何人,拉着苏晚月,转身就走。他的步伐很大,很急,带着一种急于逃离这令人窒息污秽之地的决绝。
苏晚月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上。身后,是死寂的大厅,一地象征破碎的碎瓷,和无数道含义不明的目光。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带着探究、同情或是嘲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那疼痛却奇异地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不至于在这巨大的羞辱和混乱中彻底崩溃。
走出压抑的正厅大门,初夏夜晚微凉的空气涌来,苏晚月才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然而,这短暂的喘息并未带来轻松。就在他们穿过回廊,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时,廊柱的阴影里,传来刻意压低的、带着黏腻恶意的交谈声:
“…看见没?赵姨是真气疯了…啧,那泥腿子倒是好手段…”
“…可不是?老爷子都发话了…不过,蹦跶不了几天了…”
“…周哥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