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影响大家生活啊!” 窃窃私语声瞬间变成了指责。
苏晚月站在窗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个赵玉芬!好一个“管道维修”!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她、精心策划的阴谋!利用市政的名义,掐断水源,让她的小作坊彻底瘫痪,同时把污水泼到她身上,让她成为整个家属院的公敌!这手段,既阴毒又高效,还披着冠冕堂皇的外衣!
她看着楼下赵玉芬那张伪善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得意的脸,看着邻居们投向她的充满怨气的目光,看着那几个装模作样的“维修工”,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想冲下去撕破赵玉芬那张假脸!想大声告诉所有人这是陷害!可是…她有什么证据?谁会信她一个新来的、搞“投机倒把”的个体户,而不信身为街道办副主任、德高望重的赵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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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放心!” 赵玉芬提高了声音,盖过议论,脸上带着一种“主持大局”的沉稳,“困难是暂时的!我会和市政的同志协调,尽快督促他们完工!另外,街道办也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组织大家去附近的公用水站挑水应急,共渡难关嘛!”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安抚了群众,又坐实了“维修”的必要性,更把苏晚月钉在了“罪魁祸首”的耻辱柱上。
邻居们被赵玉芬的“承诺”安抚了一些,虽然依旧怨声载道,但矛头更多指向了“用水大户”苏晚月,开始陆陆续续愁眉苦脸地回家找桶找盆。赵玉芬又和那个矮胖工头低声“叮嘱”了几句,工头连连点头哈腰。
赵玉芬这才满意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站在窗后的苏晚月。隔着一段距离,苏晚月清晰地看到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冰冷、刻毒、充满了胜利者姿态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说:小贱人,跟我斗?断你水,毁你生意,让你在这大院寸步难行!
苏晚月死死攥着窗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绝望。她的小作坊刚刚有了起色,工人们等着开工,订单等着交货……断水?这简直是釜底抽薪!赵玉芬这一招,太狠了!不仅是要断她的财路,更是要彻底孤立她,把她逼上绝路!
水龙头干涸的管口,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大嘴。楼下,那几个“维修工”还在不紧不慢地表演着。赵玉芬已经推着她那辆凤凰自行车,袅袅婷婷地离开了,留下一个优雅而冷酷的背影。
苏晚月猛地关上窗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屋内一片死寂,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作坊里那几台缝纫机,此刻仿佛成了巨大的讽刺。没有水,工人无法开工,染布、浆洗、甚至基本的清洁都成问题。停水三五天?她的作坊等不起!那些合同,那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
她该怎么办?去找街道办理论?赵玉芬就是街道办副主任!去求陆行野?那个冰冷的男人,会为了她这点“小事”去对抗他的继母吗?昨晚寿宴上的维护,或许只是他在人前维持的体面。在这深宅大院里,他终究姓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感攫住了她。她环顾这个简陋的、刚刚燃起希望又被无情浇灭的小屋,目光最终落在那张冰冷的床上。她几乎是爬过去的,颤抖着手,再次从枕下摸出那把黄铜剪刀。
冰冷的金属触感刺激着她的掌心。她紧紧攥着它,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剪刀的锋刃在昏暗的晨光中闪烁着寒芒。
只有它了。
在这个冰冷的、充满算计的牢笼里,在这个连一口水都要被人卡住脖子的绝境里,她能依靠的,能给她一丝虚假安全感的,似乎只有这把枕下的剪刀了。
赵玉芬!她在心底无声地嘶吼,怨毒如同藤蔓疯长。你断我的水,我就断了你的念想!总有一日……
屋外,那装模作样的敲击声还在继续,如同为她奏响的、绝望的丧钟。家属院的清晨,在水龙头干涸的沉默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名为“权力倾轧”的沉重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