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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破作坊!迟早!老子迟早给你弄垮!让你滚回乡下啃泥巴去!你等着瞧!” 吼声在墙壁间碰撞回荡,带着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恶毒。
包间里死寂一片。连刘科长和王主任都愣住了,没想到陆行邦会如此失态地撕破脸皮。苏晚月依旧坐着,脊背挺直如松,脸上血色褪尽,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暴跳如雷的陆行邦,像要将他的丑态刻进骨子里。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猛地掀开。
陆行野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立在门口,一身笔挺的旧军装衬得他肩背宽阔,周身散发着刚从外面带进来的、凛冽的寒气。他深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桌面、陆行邦指着苏晚月鼻子的手,最后定格在陆行邦那张因暴怒和酒精而扭曲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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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温度骤降。
陆行邦嚣张的气焰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卡在喉咙里的叫骂戛然而止。他指着苏晚月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惊恐的惨白,酒意似乎也醒了大半。他下意识地想收回手,身体却因为僵硬和恐惧而动弹不得。
刘科长和王主任更是噤若寒蝉,慌忙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那两个跟班更是缩起了脖子,大气不敢出。
陆行野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走了进来,军靴踏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沉重而规律的“咔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他走到陆行邦身边,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了对方。
陆行邦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他想解释,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行野伸出手,不是打人,而是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攥住了陆行邦那只还僵在半空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陆行邦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喝多了。” 陆行野的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回家。” 两个字,冰冷如铁,不容置喙。
他不再看任何人,攥着陆行邦的手腕,像拖一袋沉重的垃圾,转身就往外走。陆行邦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狼狈不堪地跟跄着,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包间的门帘落下,隔绝了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和外面隐约传来的陆行邦狼狈的挣扎声。
苏晚月依旧坐在原位,脊背挺得笔直。她看着陆行野消失的方向,又缓缓收回目光,落在面前那杯冰凉的橘子汽水上。指尖拂过杯壁凝结的水珠,一片湿冷。
她端起杯子,没有喝。目光扫过对面那杯陆行邦没喝完的茅台——那在1984年绝对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稀罕物。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刘科长面前那瓶开了封的五粮液上。在刘科长和王主任惊愕的目光中,苏晚月站起身,平静地走到主位。她拿起那瓶还剩下大半的五粮液,瓶身是经典的萝卜瓶造型,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苏晚月手臂一扬——
“哗啦——砰!”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响!昂贵的五粮液和精致的玻璃瓶身,在印着“囍”字的油腻桌布上,在红烧肉和鱼刺之间,在刘科长和王主任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化作一滩浓烈的、刺鼻的狼藉!酒液四溅,玻璃碎片在狼藉的菜肴间闪着寒光。
浓烈到呛人的酒香瞬间盖过了所有饭菜和烟草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包间,像一记无声却震耳欲聋的耳光。
苏晚月看也没看那一片狼藉,更没看那两位目瞪口呆的“领导”。她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根本没有沾到酒水的手指,然后将几张皱巴巴却足够付账的粮票和钞票,轻轻放在那片酒液狼藉的边缘。
“几位慢用。”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这茅台味冲,”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