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落到周文斌手里!
夜色如墨,将城市涂抹成模糊的轮廓。苏晚月骑着那辆二八杠的永久自行车,链条蹬得哗哗作响,几乎要擦出火星。王强骑着另一辆车,载着厂里腿脚最快的李叔,紧紧跟在后面。夜风呼呼地刮过耳边,却吹不散苏晚月心头的焦灼和冰冷的愤怒。
刘工家住在棉纺厂的老家属区。破败的筒子楼里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几盏昏暗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圈。苏晚月三人一口气冲上三楼,敲响了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年画的木门。
“谁啊?” 门内传来刘工老婆警惕的声音。
“嫂子!是我!苏晚月!找刘工有急事!” 苏晚月尽量让声音平稳。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刘工老婆那张带着明显慌乱和心虚的脸。屋里没开灯,隐约能闻到一股残留的肉香和淡淡的酒气。“苏…苏厂长?这么晚了…老刘…老刘他…他不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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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家?孩子不是发烧了吗?” 苏晚月目光如炬,扫过女人躲闪的眼神和身上那件崭新的、明显不是刘工工资买得起的涤纶衬衫,“嫂子,厂里出了大事,刘工负责的机器把整批料子烫坏了,工艺单也不见了!我必须马上找到他!他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 女人眼神更加慌乱,下意识地想关门,“他…他可能去…去卫生所给孩子拿药了吧…” 这借口拙劣得可笑。
“卫生所?” 王强是个暴脾气,一把抵住门,“哪个卫生所这么晚还开门?嫂子,你可想清楚!刘工要是带着厂里的东西跑了,这可是偷!是犯法的!”
“犯法”两个字似乎吓到了女人,她脸色更白,嘴唇哆嗦着:“他…他…他说去…去‘百乐门’…找…找朋友…” 声音细若蚊蚋,眼神却瞟向走廊尽头,带着哀求。
“百乐门!” 苏晚月心头一凛。那是城里新开不久、也是最高档的歌舞厅!出入非富即贵,以刘工的身份,怎么可能有朋友在那里?除非…是去“交货”!
“走!” 苏晚月不再废话,转身就往楼下冲。王强和李叔立刻跟上。
身后,传来女人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哀求:“苏厂长…你们…你们别说是我说的啊…”
“百乐门”霓虹闪烁的招牌,在夜色中像一只妖异的眼睛。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隔着厚重的门帘都能感受到鼓点,冲击着人的耳膜和心脏。门口停着几辆稀罕的轿车,穿着时髦喇叭裤、花衬衫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空气中飘荡着廉价香水、香烟和酒精混合的奢靡气味。
苏晚月三人穿着朴素,与这里格格不入。他们绕到歌舞厅侧面一条堆满垃圾桶、散发着馊臭味的狭窄小巷。这里相对僻静,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后门虚掩着,透出里面嘈杂的音乐声和昏暗的光线。
“苏姐,这…” 王强看着那扇门,有些犹豫。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不是他们该来的。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看看情况。” 苏晚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悄悄靠近那扇虚掩的后门。她必须确认刘工是不是在里面,是不是和周文斌在一起!
门缝里透出的光线昏暗摇曳。苏晚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朝里望去。
门内似乎是歌舞厅的后厨通道和杂物堆放区,灯光昏黄。就在一堆蒙着油污的啤酒箱后面,站着两个人影。那个佝偻着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脸上带着谄媚又惶恐笑容的,不是刘工是谁?!
而站在刘工对面,背对着门的方向,穿着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正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的男人…那背影,苏晚月死也不会认错——周文斌!
周文斌似乎很满意,抬手拍了拍刘工的肩膀,顺手塞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刘工点头哈腰地接过来,塞进怀里,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
就在这时,通道另一头传来脚步声和吆喝声:“刘长河!磨蹭什么呢!周老板等你的东西呢!”
刘工吓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