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呼吸喷在苏晚月脸上,带着灼人的热度。
他死死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刺穿。那目光里有被误解的愤怒,有被触及逆鳞的森然,更有一种苏晚月无法理解的、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痛苦。
“苏晚月,”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渣,“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不能说!”
不能说?
又是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晚月已然碎裂的心上。前世无数个被冷落、被敷衍的夜晚,他留给她的永远是沉默的背影和这三个冰冷的字眼!所有的委屈、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转化为尖锐的讽刺和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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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 苏晚月仰起脸,泪痕交错,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冰冷的弧度,“又是这三个字!陆行野,你除了用这三个字搪塞我,你还会什么?!小宝叫你爸爸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特别讽刺?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是不是特别得意?你是不是觉得我苏晚月就是个活该被你们父子俩戏耍、用完就丢的蠢货?!”
“住口!” 陆行野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骇人,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苏晚月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但动作却在半空硬生生僵住。他看着苏晚月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和疯狂,那只手最终紧握成拳,指节发出咯咯的脆响,手背上青筋虬结。
巨大的无力感和被至亲之人误解的剧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解释?怎么解释?战友李建军为掩护他牺牲在边境线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滚烫的鲜血溅在脸上的感觉从未消失!李建军临终前死死抓着他的手,托付遗孤时那破碎的、满是血沫的嘱托还在耳边回荡!组织上的保密要求,对烈士遗孤的保护,家族暗处的虎视眈眈…千钧重担压在他一人肩上,他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他拼尽全力想要护在羽翼之下、远离一切腥风血雨的女人,却用最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凌迟着他无法言说的忠诚与责任,将他视为最不堪的背叛者!
“我说了,现在不能说!”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微微颤抖,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望和悲愤。他猛地转身,动作幅度大得带翻了旁边小木凳上放着的一个搪瓷缸子。“哐当!”一声刺耳的脆响,搪瓷缸子砸在地上,滚了几圈,里面残留的凉白开泼洒出来,在水泥地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狼狈的水渍。
这声响如同一个休止符,让苏晚月歇斯底里的指控戛然而止。她看着地上那摊水渍,又看看陆行野那因愤怒和痛苦而剧烈起伏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背影,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陆行野没有再回头。他像一头发狂的、找不到出口的猛兽,带着一身几乎要焚毁一切的冰冷怒意,猛地拉开房门,巨大的力量让单薄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门外的穿堂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呼啸着灌了进来,吹得灯泡剧烈摇晃,墙上巨大的影子也跟着疯狂舞动,如同鬼魅。那刺骨的冷风瞬间吹透了苏晚月单薄的衣衫,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也吹熄了她眼中最后一点疯狂的火苗,只留下冰冷的灰烬和一片茫然的空洞。
他走了。再一次,用沉默和震怒回应了她所有的质问与痛苦。留下那枚冰冷的军功章,那张刺眼的照片,还有这一地狼藉的沉默。
苏晚月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脱力地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她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无声的眼泪汹涌而出,很快浸湿了膝盖处的布料。那枚刻着“李建军”名字的军功章,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叮”一声轻响,掉在泼洒的水渍边缘,冰冷地反射着昏黄的灯光。
寂静重新笼罩了狭小的房间,只剩下灯泡滋滋的电流声,和她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那扇被狠狠摔上的房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