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就往外冲。
“去哪?” 陆行野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没什么温度,像一块冰砸在地板上。
苏晚月的脚步钉在原地,背对着他,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倔强:“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门,一头扎进了门外浓重的夜色和刺骨的寒风里。她不能让他知道,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半分软弱和乞求!尤其不能是在这个时候!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吹得她眼睛生疼。筒子楼狭窄的过道里没有灯,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公共厕所昏黄的灯泡像鬼火一样飘着。苏晚月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下楼,棉袄根本挡不住深秋的寒气,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她紧紧攥着兜里那枚小小的银簪,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像握着一块冰,也像握着她此刻冰冷绝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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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唯一一家挂着“寄售行”牌子的铺子早就关了门,黑灯瞎火。苏晚月不死心,又跑到巷子深处那家兼收老物件的废品站。一个裹着破棉袄、叼着烟卷的老头正费力地想把卷帘门拉下来。
“大爷!等等!” 苏晚月气喘吁吁地冲过去,声音都变了调。
老头动作顿住,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打量着她,带着几分警惕和被打扰的不耐烦:“关门了!有事明天赶早!”
“大爷!求求您!就耽误您一分钟!” 苏晚月急得声音发颤,从兜里掏出那枚银簪,急切地递过去,“您看看这个…能收吗?我…我急用钱!”
老头眯着眼,就着门缝里透出的那点微光,伸出粗糙的手指捏起簪子掂了掂,又凑到眼前看了看簪头的梅花,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差点溅到苏晚月脸上:“就这?年头倒是有,成色太差,黑乎乎的,银都没几钱!还是个素簪子,没工没款的,不值钱!”
“大爷!您行行好!给估个价吧!我娘病了,等钱救命啊!” 苏晚月的声音带了哭腔,眼圈瞬间红了。
老头又瞥了她一眼,看她那焦急狼狈的样子不像作假,才慢悠悠地伸出三根黑黢黢的手指头:“顶天了这个数。”
“三…三块?” 苏晚月的心沉了一下,三块…加上她那三块六,也才六块六!还不够买一张回去的硬座车票!更别说医药费!
“三块?想啥美事呢!” 老头像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重的嘲讽,“三毛!爱卖不卖!”
三毛?!
苏晚月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飞快褪去,留下彻骨的冰凉。她看着老头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刻薄的脸,再看看他手里那枚被随意捏着的、母亲视若珍宝的银簪,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猛地伸手,几乎是抢一般从老头手里夺回了簪子,死死攥在手心,冰冷的簪尖硌得她生疼。
“不卖了!”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转身,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寒风呼啸,刮在脸上像冰刀子。苏晚月漫无目的地在黑漆漆的街上狂奔,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冰冷的夜风糊了满脸。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还能去哪里!三块六毛钱!一枚只值三毛钱的旧簪子!这就是她所有的指望?这就是她重生回来,拼尽全力想要改变的命运?!巨大的无力感和前世母亲病榻前那绝望的景象重叠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压垮。她靠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身体顺着墙壁滑坐下去,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幼兽,压抑的呜咽声在寒风中破碎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双腿都冻得麻木了。苏晚月失魂落魄、脚步虚浮地回到那间冰冷的筒子楼小屋门口。她甚至没有勇气立刻推门进去面对陆行野可能的审视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想缓口气。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门缝底下,似乎塞着什么东西。一张小小的、折叠起来的纸片。
心猛地一跳。苏晚月几乎是屏住呼吸,蹲下身,用冻得僵硬的手指,小心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