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薪,但此刻是她唯一的底气。“三天后,要么拿钱,要么你再来牵猪!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我家院子!” 她指着院门,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空气凝固了。王麻子盯着苏晚月那双燃烧着怒火和决绝的眼睛,又看看她身后一脸病容、却强撑着怒视他的苏老蔫,还有那个豁出去护着猪圈的王秀英。他掂量着,真闹到公社去,自己放高利贷的事也不光彩,何况这苏家闺女嫁的是个军官,虽然看着不咋管她,但真要撕破脸……他吐掉嘴里的烟屁股,用脚狠狠碾灭,阴恻恻地笑了:“行!苏晚月,你有种!三天!就给你三天!三天后老子见不到钱……” 他恶狠狠地指了指猪圈里瑟瑟发抖的小猪,“它就是老子的下酒菜!我们走!” 他一挥手,带着两个侄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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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紧绷的弦骤然松开,王秀英腿一软,顺着猪圈门框滑坐到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苏老蔫重重叹了口气,拄着棍子挪过来,布满老茧和裂口的大手想拍拍女儿的肩,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担忧:“晚啊…是爹娘拖累你了…三百块啊…三天…你上哪儿弄去…”
苏晚月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的酸涩和喉咙的哽咽。她弯腰扶起母亲,声音放柔了些:“娘,别哭了,没事,我有办法。” 她把网兜里的富强粉和肉塞到王秀英手里,“先给爹熬点肉汤补补。” 她没说这“办法”是什么,心里其实也像压了块巨石。三天,三百块,在这个年代,对毫无根基的她来说,几乎是座大山。倒卖?时间太紧,风险太大。找陆行野?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她重生回来是为了远离他,是为了靠自己活下去,不是为了向他摇尾乞怜!何况,他凭什么帮她?那个冷面冷心的男人,连自己的“私生子”小宝都能带回来养,又怎么会管她娘家的死活?
“娘,爹上次看腿的药方还在吗?王麻子开的?” 苏晚月岔开话题,不想让爹娘继续沉浸在绝望里。
“在…在炕头柜子里压着呢…” 王秀英抹着眼泪,抽噎着说。
苏晚月转身进了低矮昏暗的堂屋兼爹娘的卧室。土炕上铺着打了补丁的粗布单子,散发着陈旧的尘土和药味混合的气息。她走到那个掉漆的木头炕柜前,拉开了吱呀作响的抽屉。里面塞满了杂七杂八的旧物:几枚磨得发亮的毛主席像章、几团旧毛线、一个断了齿的木梳……她翻找着,手指触到一个用旧报纸小心包着的硬物。她以为是药方,抽出来打开一看,却愣住了。
不是药方。
那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纸质很新,带着一种机关单位才有的挺括感。上面是几行力透纸背、筋骨分明的钢笔字:
今收到陆行野同志现金人民币叁佰元整(¥300.00),用于清偿苏老蔫同志所欠王富贵(王麻子)医药债务。
此据。
收款人:王富贵(手印)
代笔人:红星公社文书 张为民
日期:一九八三年 X 月 X 日
下面赫然按着一个鲜红的指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债务已清,原借据作废。”
日期…就是前天!正是娘家托人捎口信来的那天!
苏晚月捏着这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收据,指尖冰凉,脑子里一片轰鸣,像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陆行野?怎么会是他?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替她家还了债?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行筑起的堤坝。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窥破窘迫的难堪,像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他不是对她漠不关心吗?他不是只在乎那个“私生子”小宝吗?他怎么会…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做了这件事?甚至没有告诉她一个字!
“月月?找到药方没?” 王秀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疑惑。
苏晚月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将那张收据紧紧攥在手心,藏进了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