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辞藻,没有多余的解释,甚至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汇。他说完,便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转身去倒水,只留下一个沉默而坚实的背影。
苏晚月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存单,指尖冰凉,继而滚烫。存期是三年前……那时他们刚结婚不久,甚至还没小宝。他早就存下了这笔钱?密码是她的生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沉默的外表下,究竟藏着多少无声的付出和打算。
这笔钱,像一场及时雨,瞬间浇灌了她心中那株名为“晚风”的幼苗。它不再是空中楼阁,它有了坚实的土壤!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月像上紧了发条的陀螺。选址、谈判、签合同、跑街道办手续……每一步都浸透了汗水。陆行野依旧沉默,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当街道办那个挺着啤酒肚的主任故意刁难,打着官腔说“个体挂靠可以,独立厂牌?政策风险太大,再研究研究”时,苏晚月正气得脸色发白,陆行野只是“恰好”带着一份新下发的、鼓励集体和个体经济发展的《红头文件》复印件,“路过”了街道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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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的脸瞬间变得比文件还红,盖章的手再没一丝犹豫。
当苏晚月看中城郊河边那片废弃的农机站仓库,价格谈妥却苦于无法一次性付清租金时,又是陆行野,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位在供销社当会计的老战友,三言两语,硬是说服了仓库的产权单位——县农机局,同意了苏晚月提出的“分期付款”方案。
他从不居功,永远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却在她需要支撑的每一个关口,稳稳地托她一把。这无声的助力,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一点点瓦解着苏晚月心中最后那点坚冰。
终于,尘埃落定。一个阳光炽烈的上午,苏晚月站在城郊那间经过简单修葺、依然带着旧农机站粗犷气息的大仓库门前。空气中弥漫着新刷油漆和木头刨花的味道。仓库顶上,一块崭新的、刷着白底蓝字的木牌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朴实而耀眼的光泽——“晚风制衣厂”
五个大字,遒劲有力,宣告着新生。
仓库里,十几台新添置的缝纫机(部分是二手,但保养得很好)整齐排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新招来的女工们——大多是附近手脚麻利、却苦于没有稳定工作的家庭妇女——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围裙,好奇又兴奋地站在各自的工位前,脸上带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和一丝局促。
苏晚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和微微的眩晕。她走到最前面,目光扫过一张张朴实的脸。没有华丽的演讲,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空旷的厂房:
“姐妹们,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战场’!手里的缝纫机,就是我们的‘枪’!踩好每一脚,缝好每一针,把咱‘晚风’的牌子,做稳,做亮!工钱,月底按时结,绝不拖欠一分!干得好,年底还有分红!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女工们被这接地气又实在的话语点燃了热情,齐声回应,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激起回响。
苏晚月用力点头,走到自己那台熟悉的旧“蝴蝶牌”缝纫机前——这是她特意从柴房作坊搬来的,承载着她最初梦想的伙伴。她稳稳坐下,拿起一块裁剪好的、水蓝色的的确良布料。布料光滑微凉,带着新生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右脚沉稳地踩下踏板。
“咔哒哒哒哒——!”
老“蝴蝶”的机头发出久违而欢快的轰鸣!这声音,不再是她前世在昏暗小屋里独自谋生的孤独伴奏,而是汇入了十几台缝纫机同时启动的、雄浑磅礴的交响!
“咔哒哒哒哒——!”
“咔哒哒哒哒——!”
十几台缝纫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奔涌的春潮,又像出征的战鼓,瞬间充满了整个“晚风制衣厂”的车间!这单调而有力的节奏,是机器的嘶吼,更是新生的呐喊!它压过了苏晚月心头的所有杂音——前世的怨恨、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