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墙如同被抽掉了筋骨,发出一声沉闷的哀鸣,轰然向内倒塌!
泥块、碎土、腐朽的草梗、断裂的木椽……混杂着浑浊的泥水,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倾泻而下!烟尘混合着水汽猛地腾起!
倒塌的方向,正对着苏晚月所站的位置!
变故发生得太快,快得连思考都来不及!
“小心!”一声低沉急促的暴喝在雷声的余韵中炸响!
苏晚月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猛地将她向后狠狠一拽!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重重撞进一个湿透却无比坚实的胸膛!
几乎是同时!
“哗——砰!!!”
沉重的土块混杂着断裂的房梁,裹挟着浑浊的泥水,如同山崩般砸落在苏晚月刚刚站立的地方!泥水四溅,破碎的土块滚落,瞬间将那片地方彻底掩埋!腾起的烟尘和水雾弥漫开来,呛得人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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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月被陆行野紧紧护在怀里,他的一只手臂如同铁箍般环在她身前,后背完全暴露在倒塌的方向。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猛地一震,飞溅的泥点和冰冷的碎土块砸在陆行野的后背、脖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晚月的脸颊紧贴着他湿透的、冰冷的外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心跳,以及他肌肉瞬间绷紧的僵硬。雨水、泥水和一种类似铁锈的、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冲入她的鼻腔。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暴雨的轰鸣、土块滚落的簌簌声,以及两人紧贴在一起、同样剧烈的心跳声。
烟尘和水雾在昏暗的光线下缓缓沉降。
苏晚月僵硬地抬起头,越过陆行野宽阔的肩膀,看到了身后那片狼藉的废墟——倒塌的土墙几乎将小半个堂屋掩埋,泥水横流。如果刚才她还在原地…她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一股冰冷的后怕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缓缓转动视线,看向依旧死死护着她的男人。
陆行野微微低着头,下颌紧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的侧脸上沾满了泥浆,雨水正冲刷出一道道痕迹。几缕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水珠不断滴落。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力量和承受的冲击显然并不轻松。最刺目的是,他环在她身前的那条手臂的袖子上,靠近手肘的位置,被断裂木椽的尖锐豁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深色的布料被浸染得颜色更深——是血!泥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正顺着布料往下滴。
他受伤了。为了护住她。
苏晚月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他手臂那道狰狞的伤口上,看着那刺目的血色在泥水中晕开。刚才在惊惧和猜疑中爆发的所有质问、所有指控,此刻如同被这冰冷的雨水和刺目的鲜血瞬间冻结,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刚才在质问什么?
就在前一刻,这个男人,用他的身体,替她挡下了足以致命的塌墙!那轰然倒塌的土墙,那飞溅的泥块断木,是实实在在的死亡威胁,绝非作伪!
苏晚月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冷的,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厌弃感。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濒死的恐惧中胡乱挣扎,却狠狠伤害了那个唯一向她伸出手的人。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视线瞬间被汹涌而出的泪水模糊。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陆行野似乎感觉到了怀中人剧烈的颤抖。他慢慢松开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迟滞。他低头,沉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那道正渗着血的伤口,又抬起眼,看向苏晚月。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疲惫像沉重的铅块压在他的眉宇间,深重的倦意刻在眼底。那是一种经历了长途跋涉、身心俱疲的倦。然而,在这层浓重的倦怠之下,翻涌着更深沉、更浓烈的东西——是痛楚!一种被最亲近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