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
“这是‘文斌制衣’的详细资质和验厂报告，厂房设备、工人数量、质检流程，一清二楚！全是引进的日本最新设备！”周文斌手指用力地点着文件封面，然后“唰”地一声撕下一张支票，龙飞凤舞地填上数字，推到霍启明面前。
支票上那一长串的“0”在璀璨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眩晕的金光。
“一百万！”周文斌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这是保证金！霍老弟，只要你点头，这笔钱现在就入你的账户！我周文斌用身家性命担保，霍氏的订单，绝对保质保量，按时交付！延误一天，这保证金您直接扣光！设备、工人，我24小时三班倒给你赶出来！”他拍着胸脯，豪气干云。
一百万保证金！在那个“万元户”还是稀罕物的年代，这无异于天文数字！更别提周文斌那份看起来“实力雄厚”的报告和信誓旦旦的保证。餐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和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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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明的目光在那张巨额支票和精美的报告上停留了足足三秒，原本对苏晚月设计的那点欣赏，在巨大的、唾手可得的商业保障面前，明显动摇了。商人逐利的天性占了上风。他看向苏晚月，眼神里的热情已经冷却，只剩下公式化的考量：“苏小姐，周生这边的条件和保障……确实更加完善和有诚意。你看这……”
苏晚月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直冲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周文斌这哪里是截胡？这是要直接把她踩进泥里，用金钱和所谓的“实力”彻底碾碎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看着霍启明动摇的眼神，看着周文斌脸上那志在必得的、虚伪到令人作呕的笑容，看着赵玉芬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毒快意，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她知道周文斌的“文斌制衣”是什么货色——设备陈旧，管理混乱，全靠压榨工人和偷工减料维持，那份报告十有八九是伪造的！可她现在拿不出证据！她的小厂，在周文斌用金钱堆砌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霍先生，”苏晚月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有些发紧，但依旧清晰，“晚风的实力，在于设计和用心，在于对品质的坚持。周先生的支票很厚，但真正的合作，信誉和品质才是基石。我们……”
“苏小姐，”霍启明打断了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商业合作，实力和保障是前提。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但生意归生意。”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张支票和周文斌自信满满的脸上，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周文斌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他得意地瞥了苏晚月一眼，那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嘲弄和“你拿什么跟我斗”的轻蔑。赵玉芬更是毫不掩饰地发出一声轻嗤。
完了吗？苏晚月看着霍启明拿起钢笔，似乎就要在周文斌准备好的意向书上签字，大脑一片空白。难道重生一次，她依旧要败在周文斌的金钱和诡计之下？难道“晚风”刚刚燃起的火苗，就要被这一盆冷水彻底浇灭？
不！绝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生，脚步匆匆却训练有素地穿过餐厅，径直来到苏晚月身边，微微躬身，双手递上一个厚厚的、印着陌生外文字母的牛皮纸信封。
“苏晚月女士？您的国际加急快件，从瑞士苏黎世寄出的。”
瑞士？苏黎世？苏晚月一愣，谁会从瑞士给她寄东西？她下意识地接过信封，入手沉重。在霍启明、周文斌和赵玉芬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她撕开了封口。
里面滑出的，不是文件，而是一份印刷极其精美、散发着淡淡油墨清香的凭证。深蓝色的底纹，复杂繁复的防伪花纹，上面印着两排醒目的烫金英文：
**Irrevocable Documentary Credit** (不可撤销跟单信用证)
**Issuing Bank: Credit Suisse, Zuric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