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的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就往里冲,镜头毫不客气地对准了脸色苍白的苏晚月、如临大敌的工人和正在贴封条的执法人员。
“苏厂长!请问对童装含毒的指控您作何解释?”
“晚风厂是否为了降低成本罔顾儿童健康?”
“听说已经有孩子穿了你们的衣服过敏住院,是真的吗?”
尖锐的问题如同冰雹般砸来,闪光灯噼啪作响,将苏晚月和她身后陷入混乱的厂区,无情地钉在了耻辱柱上。镜头捕捉着她强作镇定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屈辱和愤怒,这画面,明天就会成为引爆舆论的导火索。周文斌不仅要毁她的厂,还要彻底把她和“晚风”钉死在道德的绞刑架上!
苏晚月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她知道,此刻任何辩解在镜头前都是苍白无力的,只会被曲解成狡辩。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完了吗?重生一次,难道还是斗不过这些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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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她的瞬间,一个清脆而带着哭腔的童音,像一把利剑,猛地刺破了嘈杂的喧嚣:
“骗人!你们骗人!阿姨洗布布手都洗红了!才没有毒!”
所有人都是一愣,镜头和目光瞬间转向声音来源。
只见小宝不知何时挣脱了照顾他的张姐的手,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从人群后面拼命挤到了最前面。他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小脸涨得通红,一双大眼睛里噙满了委屈和愤怒的泪水,直直地瞪着那个金丝眼镜的质检组长,又扫过那些黑洞洞的镜头。
“小宝!” 张姐惊呼着想去拉他,却被苏晚月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的心,被那声稚嫩的呐喊狠狠揪住了。
“你说什么?” 一个举着话筒的女记者下意识地问,镜头立刻怼近了小宝。
小宝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高高举起自己还有些婴儿肥的小手,指向不远处晾晒区一排排还在滴水的、色彩鲜艳的童装布料,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执拗和不容置疑的清晰:
“我看见了!昨天!阿姨们在那边的大池子里洗布布!” 他指着染色车间后面专门处理浮色的漂洗池,“水好蓝好红!阿姨的手泡在里面,” 他用力比划着,“泡了好久好久,拿出来的时候,手…手都红红的!像…像煮熟的虾子!” 他努力寻找着贴切的形容,小脸因为激动更加通红,“张阿姨的手都破皮了!她说…说这是新布布,颜色深,得多洗洗才干净,才不会掉色弄脏小朋友!”
他顿了顿,小胸脯剧烈起伏,带着哭腔质问:“如果布布有毒,阿姨的手怎么会只是红红的?阿姨们天天洗,怎么没有像报纸上说的那样生病?!” 他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孩子世界里最朴素的逻辑和最直接的愤怒。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只有摄像机还在忠实地运转,记录着这个满脸泪痕、勇敢站出来为“阿姨”说话的小男孩。他举着的小手指着工人们因长期接触染料和漂洗水而粗糙、发红甚至皲裂的手——那是流水线上最直观的“质检报告”,无声却无比有力地反驳着“有毒”的指控!
几个正在贴封条的质检人员动作僵住了,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女工们的手。金丝眼镜组长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几个离得近的女工的手。张姐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缩了缩,但那红肿的指关节和手背上的裂口,还是落入了镜头和众人的眼中。
记者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镜头立刻从苏晚月身上移开,对准了女工们的手,又拉回到小宝那张愤怒又委屈的小脸上。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但这一次,捕捉的不再是单纯的指控,而是一个孩子眼中最真实的“证据”和最纯真的质问!
“这孩子是谁?”
“他说的是真的吗?工人的手…”
“这确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