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守住这片好不容易开拓的市场。却忘了,在这个规则尚未健全、野蛮生长的年代,抄袭和盗版,是最廉价也最致命的武器。而周文斌,显然深谙此道。
“我们的设计稿……” 苏晚月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内部肯定出了问题!” 王强咬牙切齿,“‘惊鸿’系列的设计稿,只有设计部的三位核心设计师和打版师傅经手过!生产车间拿到的都是分解后的工序图……周文斌那边,连我们藏在袖口里的防风暗扣都一模一样!这不是普通的仿款,这是……这是把我们的底裤都抄去了!”
内鬼。这两个字像毒蛇一样钻进苏晚月的脑海。她想起设计部那三个跟她从江南小城来到特区、一起熬夜画图、一起畅想未来的年轻设计师……会是谁?为了钱?还是被周文斌抓住了什么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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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总!现在怎么办?” 王强的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焦急,“经销商那边催命一样!银行这个月的贷款马上就要到期了!工人们要吃饭!仓库里的积压货……再不处理,光是仓储费就能把我们拖死!我们……我们是不是……也降价?”
降价?苏晚月的指尖微微蜷缩。跟在周文斌后面打价格战?用降低面料成本、牺牲工艺品质的方式,去跟那个用黑钱堆砌起来的仿冒品拼个你死我活?那无异于饮鸩止渴!晚风服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品牌形象和品质口碑,将瞬间崩塌!
“不。” 苏晚月斩钉截铁地吐出这个字,眼神锐利如刀,“晚风,绝不降价。”
她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扫过那堆令人绝望的退货单,随即猛地抬头,看向王强,语气快速而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第一,立刻联系我们在沪上和京城合作的律师事务所,咨询……专利保护的可能性。” 这个词在九十年代初的中国,还显得如此陌生而奢侈,但苏晚月记得,专利法已经在几年前颁布,“我们的蝙蝠衫袖型拼接结构和那个暗扣设计,有没有可能申请外观设计专利或者实用新型专利?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试试!”
“第二,你亲自带人,去市场上,把所有能买到的‘飞燕’牌蝙蝠衫,不同颜色、不同尺码,全部买回来!一件不留!作为证据保全!”
“第三,” 她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负责生产的厂长李师傅,“李师傅,立刻排查所有接触过‘惊鸿’系列完整设计稿的人员,从设计师到打版师,再到文档管理员,一个不漏!我要知道,漏洞到底出在哪里!”
“第四,通知所有停工的生产线组长,安抚工人,工资……我会想办法,绝不会拖欠大家一分钱!让他们……再给我一点时间。”
最后一句,她说得有些艰难。账面上的资金,在支付了原材料尾款和上一批货款后,本就所剩无几,如今退货潮和银行贷款像两座大山同时压下……钱,从哪里来?
王强和李师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被点燃的希望。苏总没有乱,她甚至想到了他们闻所未闻的“专利”!两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转身,脚步匆忙却坚定地冲出了办公室,去执行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苏晚月一个人,面对着满桌的狼藉和窗外那个喧嚣而残酷的世界。她缓缓坐回宽大的皮质座椅,椅背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她闭上眼,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周文斌这一手,太狠,太准。他不仅是要抢市场,更是要掐断晚风服饰刚刚起步的现金流,将她彻底打死在这片改革开放的淘金热土上!价格战不能打,降价就是死路。专利……专利维权之路漫长而艰辛,远水难救近火。内鬼……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脖颈。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前世她习惯性紧张时去触摸的玉佩。取而代之的,是锁骨处一道浅浅的、早已愈合却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