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杂草和瓦砾中艰难地穿梭、测量、记录。看到苏晚月一行人过来,负责此次测绘的省院高工,一位姓赵的中年人,抹了把脸上的汗,迎了上来。
“苏总,您亲自来了。” 赵工脸上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严谨,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情况……比图纸上显示的还要复杂一些。部分地基因为长期海水侵蚀和缺乏维护,出现了不均匀沉降。而且,当初为了追求景观效果,很多建筑布局非常不规则,给结构加固和后续管线铺设带来了很大难度。”
他递过一叠刚刚绘制的现场草图和初步数据。苏晚月接过,低头快速翻阅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标注和简图,在她眼中快速转化为结构、成本、风险。她的指尖在某些标红(表示问题严重)的区域轻轻划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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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质雷达扫描做了吗?” 她头也不抬地问。
“正在做,那边就是。” 赵工指向不远处,一台类似手推车的设备正在两个技术员的操作下,在地面上缓慢移动。
苏晚月点点头,将图纸递还给赵工:“继续,所有数据,越详细越好。尤其是隐蔽工程和地质条件,我要最真实的评估。”
“明白,苏总。” 赵工应道,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苏总,说实话,从纯技术角度看,这里的基础条件……确实很差。后续投入,可能会是个无底洞。”
苏晚月抬眼,透过墨镜看了赵工一眼。那目光沉静如水,却让赵工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迈步走向那片废墟深处。
高跟鞋踩在碎砖和水泥块上,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声响。她走进一栋仅完成骨架的三层别墅内部。里面空空荡荡,地面积着厚厚的灰尘和鸟粪,墙壁上留着粗糙的模板印痕。海风从没有安装窗框的洞口肆意灌入,带着咸湿的凉意。她站在客厅中央原本规划的位置,抬头望去,能看到被水泥横梁分割成几块的、灰蓝色的天空。
荒凉,绝望。任何一个正常的商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会望而却步。
但苏晚月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幅图景。不是冰冷的混凝土,而是忙碌的剧组,穿梭的工作人员,架设的轨道和摄像机,穿着各色戏服的演员……这里粗粝、未经修饰的原始感,这无敌的海景,这大片大片的闲置空间,以及远比在繁华都市建造影棚低廉得多的土地和改造成本……
就在她凝神思索时,口袋里的摩托罗拉9900大哥大突然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在这死寂的废墟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是陆行野。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是陆行野一贯低沉平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背景音里隐约有车辆行驶的嘈杂,似乎他也在室外:“情况如何?”
他总是这样,言简意赅,从不废话,却能精准地切入核心。他知道她来了海南,也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质疑或反对,只是在她出发前,将一份整理好的、关于海南房地产泡沫始末及主要风险点的内部参考资料,放在了她的书桌上。
“在看。” 苏晚月同样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周围斑驳的水泥墙面,“比预想的……更破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和背景的杂音。然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破败之下,或有转机。注意安全,尤其是……遗留问题。”
“遗留问题”。这四个字,他微微加重了语气。苏晚月的心猛地一缩。他指的是什么?是复杂的债权纠纷?可能存在的法律陷阱?还是……周文斌可能留下的暗手?
“我知道。”她低声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到那些潜藏在表象之下的危险暗流。
“三天后,我有任务经过海口。”他忽然说,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陈述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