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几乎贴满了照片，全部是白小芸。
有她在舞台上表演时优美的身姿，有在后台休息时不经意间的抓拍，有穿着常服走在街上的身影，甚至有几张明显是透过窗户拍摄的、她在家的模糊影像……
偷拍的角度各异，时间跨度似乎也不短。
这些照片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扭曲的、长期的窥视。
在这些照片之间，还夹杂着一些其他人的资料和照片——大多是衣衫褴褛、面容模糊的流浪者，旁边简单标注着日期、地点，甚至用红笔打着勾或叉，冷酷得如同物品清单。
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小型的立式冷藏柜，接通着电源，发出低沉的运行声。
一名警员戴上厚手套，小心地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袋暗红色的液体——人血血浆袋，以及一些浸泡在透明液体中的、已经过初步脱脂漂白处理的人类毛发半成品。
整个空间，就像一个疯狂科学家和变态艺术家结合体的圣殿，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主人极强的控制欲、专业的知识背景，以及那颗完全扭曲的心。
陈默强忍着内心的震惊与愤怒，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张最大的工作台上。
台面擦得一尘不染，上面还摊开着几本厚重的、皮革封面的笔记本。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看。
一本笔记里，详细记录着各种化学配方，其中一页被显着标记，标题赫然是 “永恒之水：甲醛-血基防腐悬浮液优化配比” ，
另一本更像是一个项目计划书，扉页上用优美却透着一股偏执劲的字体写着：“人鱼永恒计划” 。
里面不仅有用文字描述的“艺术构想”——如何让“堕落凡间的海之精灵回归其永恒形态”，还包含了详细的步骤图：从“材料的获取与预处理”（指流浪者）到“主体的固定与保存”（指白小芸），再到“场景的布置与氛围营造”（指水族箱内的最终呈现），甚至考虑了背景音乐的选择与处理。
其严谨程度，堪比科研项目。
陈默深吸一口气，拉开工作台的一个抽屉。
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个线轴——正是那种在现场捆绑尸体用的、近乎透明的高强度鱼线。
旁边还有一个盒子，里面是几颗备用的人工夜光珍珠，与白小芸眼眶中取出的那颗一模一样。
“陆队，”
陈默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他对着对讲机说道，
“我们找到了！地下秘密实验室，确认是凶手的工作间！里面有大量直接物证，包括偷拍照片、‘人鱼永恒计划’笔记、鱼线、夜光珍珠，还有储存的人血和毛发半成品！”
消息传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隐藏的“圣殿”已被发现，那个潜藏在阴影中的“艺术家”，他的真面目，即将暴露在阳光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