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与亵渎。
大脑的主人,记忆大师李忆舟,穿着一身丝绸睡袍,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瘫坐在书桌后的高背椅上。
他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天灵盖被整个打开,边缘参差不齐,露出空荡荡的颅腔。
他的面部表情凝固在一种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之中,双眼圆睁,瞳孔早已涣散,却仿佛仍在倒映着临死前看到的恐怖景象。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制成了盛放自己器官的容器。
“呕……”陈默终究没能忍住,冲到走廊的垃圾桶边干呕起来。
这场景带来的心理冲击,远超任何血腥的凶杀现场。
陆珩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翻涌的不适,目光冷冽地扫视全场。
技术科的老王已经带着他的团队开始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架设着3d扫描仪,如同考古队员面对一座即将坍塌的古墓。
老王本人依旧是不修边幅的样子,高度数眼镜后的眼睛却闪烁着专注的光芒,他指挥着助手,试图将这座恐怖的“记忆宫殿”完整地数字化。
而在这片混乱与诡异中,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冷静身影,属于法医苏棠。
她早已穿戴好蓝色的无菌服、口罩和手套,蹲在李忆舟的尸体旁,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惊恐,没有恶心,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专注的探究之光。
她手中的强光手电筒仔细地检查着颅腔内部的切口,又轻轻扳动尸体的关节,检查尸斑和僵硬程度。
陆珩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苏棠头也没抬,清冷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带着她特有的、仿佛事不关己的冷静:
“男性,初步判断年龄在五十至五十五岁之间,与已知户主信息吻合。尸斑位于身体低位,指压不褪色,尸僵遍布全身各大关节,强度较高。角膜高度混浊,瞳孔不可见。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48到72小时之间。”
她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手电的角度,照射着颅骨边缘的断口。
“至于死因……”
她微微偏头,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汇,
“体表无明显致命外伤,需要解剖排除中毒、窒息及内部器官病变。但这个取脑手术……很有意思。”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陆珩,那双灵动的琥珀色眼睛里,闪烁着专业性的光芒:
“手法非常精准,下刀的位置避开了主要的血管和功能区,对脑组织的完整性破坏极小。但是……”
她用手电光指点着切口边缘的一些细微毛刺和不够圆滑的转折处: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力道控制有些不均,偶尔会有犹豫和重复切割的痕迹。不像是在手术台上历经千锤百炼的外科医生,倒像是……一个顶尖的解剖学者,在刻意模仿外科医生的手法。形似,但神不似,有点……别扭。”
她用“别扭”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从活体头颅中取出大脑的过程。
陆珩的目光顺着她的指引看去,确实能看出那细微的差异。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观察,或许就是未来锁定凶手职业背景的关键。
“能判断是用什么工具取出的吗?”陆珩问。
“不是常见的开颅器械。”
苏棠站起身,走到一旁打开她的银色法医勘察箱,
“创口边缘有非常细微的、平行的划痕,更像是……某种特制的、带有锯齿结构的高强度薄刃工具。具体需要回实验室在显微镜下进一步检验。”
她取出体温计插入尸体肝脏部位测量核心温度,动作麻利而精准。
就在这时,陈默苍白着脸,强自镇定地走回书房门口:
“陆队,现场初步排查完毕,门窗完好,无强行闯入痕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在他家刻满字,然后……把他的脑子泡起来?”
陆珩没有回答陈默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