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所带来的是非曲直,脚下的下坡路笔直。
他没确定最终目标在哪里,跟着毛驴车顺坡下驴。
西庙山方向,横亘在河口门子之间一段海平线泾渭分明,将父亲猛地拽出梦中太阳岛。西海边的西山砬子影影绰绰,似在不断远去。上面仍矗立的望海楼,格外清晰,似在不断向父亲靠近。望海楼曾被爷爷视为“日本人竖立的地角石”,全家因此逃亡边外,此时成了父亲的地标,看见了人生旅途的终点。
爷爷用百十垧黑土地入股,换来几张彩色三联单,被海边的盐碱地漂白。
庄稼人懂节气,“过了芒种不可强种”。父亲的人生的节气,已经错过一个又一个。地里的小麦绿油油齐刷刷,被雨水浇灌得锋芒毕露。间过的苞米苗,是被拆了窝巢的小鸟,孤零零站在垅台上随风打哆嗦。路边的水沟才是会过日子的女人,精打细算细水长流。山坡上,野草蓬勃山花烂漫,百鸟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吟唱。两条车辙深深浅浅弯弯曲曲上坡下坎,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