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参加这样的家庭盛会。许多人对弟弟说:“你怎么不学学你大哥,”很让弟弟恼火。
我的经历才最重要。没有我的经历,就无法学我。我确定了人生奋斗目标,
以锲而不舍的精神去实现,再加上坚韧不拔的毅力,才堪称学习楷模。
成军在刀光剑影中盖成了五间房子,一天没住就廉价卖了。老白大爷随即告别了战斗生涯,骑自行车到另一个世界里仙游去了。他家院子里,只剩下那架功勋抛石机,孤零零地诉说着往事。成军和大妹妹搬回小西山,住在家里。
除夕夜,他觉得这里不是自己家,没参加“发纸”,搂着儿子睡了。
远远近近十里八村,到处电光闪烁。夜空中凝聚一层厚厚的云雾,半个天空被照亮。我看着手表上的秒针,像“卫星发射中心”进行一次重要火箭发射。
父亲挑着鞭炮站在猪圈墙边,到了读秒阶段,我一声令下,弟弟点火,零点准时燃放鞭炮。这一时刻比青春还短暂,然后随帮唱影,到本家本当拜年。
全小西山只有二爷家有电视,每天晚上,看电视的人挤满了屋子。他家扫地不用洒水,观众吐痰足够润尘。大年初一没事可做,郝文章来坐了一会儿,唠了会儿闲嗑。下午到老叔、董云华、郝文章家坐了一会儿。和以往过年一样,有人下棋、赌钱,有人站在墙根下晒太阳。小时候在我眼里,大人们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权威而神圣的。现在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为了老人,我真想把东西送到家里,马上归队。大家到山上放火,风一刮形成一条条火龙,煞是壮观。草地上的雪融化,冒着腾腾白汽。冻土被烤化,人走在上面一跐一滑。
村里组织高跷队,挨家挨户表演讨赏钱。喇叭匠老调重弹,后代们唱的还是“如今盐场大变样啊”。普通家庭赏五元钱,姐姐赏了二十元钱,太有大哥赏了一百元钱。两个老人已经病故,成军和大妹妹带儿子回潘家沟,我顶着大风送他们。晚上,请太友大哥,他的北京表弟,战友余安邦,老叔,来家里吃饭。
妈妈炖小鸡、炖鲅鱼、炸对虾、排骨炖酸菜,喝“洋河大曲”、“双沟大曲”、“竹叶青”,在农村足够丰盛。北京表弟的一口北京话,更是一道独特美味。
早上吃过饺子和生日鸡蛋,我和姐姐一家三口,十点半到盐场等车。
老大队门前站了好多人,有的坐车有的送行。“文革”积极分子刘大花,因为造反耽误了婚事,年近五十岁,找个男人比她还老。贾淑艳是我教过的女学生,领着儿子,装作不认识,我也没主动打招呼。郭玉梅是建国后的开放女性,夏天穿短裤躺在大树下“看大书”,由徐娘半老再到人老珠黄。“五七战士”老严的女儿严丽,嫁给大西山董太功做了农妇,如同一条搁浅的鱼游不回大连。老严抽回大连,每年春节携全家回大西山,陪女儿过年。老严夫妇板着脸,严丽一直低着头,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当年,王治堂老师患精神病被开除公职,现在恢复工作补偿了工资。他送女儿回县城,春风得意四处打招呼。在外地工作的江大海回老家过年,给奶奶烧三周年。他穿西服扎领带皮鞋锃亮,文质彬彬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校长掉了牙齿,仍不失儒雅、风度翩翩。我上前敬礼、问候。我身上驻留着人们的目光,姑娘和女人们窃窃私语。那人大声小气,炫耀在公共汽车上的奇遇,如何惩治售票员,打了谁谁。我同班的几个同学都在县城做事,见面无话可说。都说图强的老婆长得好,眼看一枝花近看癞蛤蟆。一个小孩踩了她的脚,她骂了句“这小鸡屌”,等于身败名裂。这里也是盐场、大、小西山的缩影。
众人望眼欲穿,汽车一直没来,大概今天不能来了。不着急走的人动摇了,提着大包小裹回家,明天再走。老严和我走出小西山一样坚决,让女婿用自行车载了东西,步行到永宁坐车。最后几个人也动摇了,借自行车去永宁。
父亲一直在后面跟踪。自从盐场设了站点,他改在后面尾随。直到我们发现做出不高兴的样子,他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家,等攀上房顶,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