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班成员来自祖国各地,除了亚行项目单位招标采购负责人,还有世行项目单位招采负责人,大多都是男士,不多的几位女士,只有她和一位来自贵州的桥梁专家是独个儿来的,会务组在征得她们同意后,安排两人同住一室。
桥梁专家姓邢,五十多岁,是重庆交通大学桥梁专业文革前毕业的老大学生。
两人一进屋,邢工就问她:“你多大了?我看你应该跟我大女儿差不多大,可能比她还小?”
她问:“您大女儿是哪年的?我是71年的。”
邢工笑说:“那你俩同年,她是五月的,你呢?”
她笑,说:“那她大我两个月,我是七月的。按说您是我的长辈,但是,我还是称呼您‘邢工’吧,您看好不好?”
邢工笑呵呵说:“当然,那当然,应该的。”
她问:“您能给我讲讲您做的桥梁工程的项目吗?我太好奇了。我当初报了重庆建工学院建筑学专业,那时候不知道农大提前录取,只要报了就没得跑。没当成建筑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邢工微笑着说:“房建和桥梁工程区别还是很大的。”
她说:“您先等等,我先给深圳的同学打个电话,等下他要下班了。我有四个同学在这儿,刚才看研讨班行程安排,这个周末休息两天,自由活动,看能不能见见他们。”
邢工笑着说:“那你赶紧先跟同学联系。”
她拨通电话,接电话的人听说找张尧,喊“张尧,找你的,一个女孩!”她听到张尧一边往电话跟前走,一边笑着问:“找我的?一个女孩?谁呀?”接电话的人打趣:“是不是你女朋友?”张尧说:“不可能。”
张尧的声音从电话线那边传来:“喂,哪位?”
她说:“张尧,我是潘雪。”
张尧语气波澜不惊,但声音里带着欢喜,问:“潘雪!你来深圳了?我看这号码是深圳的。多会儿来的?住在哪儿?能待几天?干嘛来了?你从哪儿有我的电话?”
她答:“今天刚到,来深圳学习,能待十天,住在扬州大酒店。孙瑛找系里帮我要到你的电话。”
张尧说:“扬州大酒店,你等等,我问问在哪儿呢?”扬声问:“哎,伙计们!谁知道扬州大酒店在哪儿?”几个男声七嘴八舌,有人报出具体位置。
张尧说:“行,我知道你在哪儿了。今天刚到,怎么安排的知道吗?”
她说:“发了张行程安排表,周末两天休息,自由行动,下周学习结束安排在深圳和珠海旅游,然后就回去了。”
张尧说:“梁东他们几个也在深圳,这你知道的吧?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跟他们联系一下,要没什么意外,我们星期六上午十点过去找你,你看好不好?这是你酒店的电话,你住几号房?我们到时直接去这儿找你?”
她告诉他房号,然后挂了电话。
邢工一直像看自己女儿一样,坐在一边笑眯眯看着她,等她放下电话,问:“联系好了?”
她难掩脸上的兴奋,说:“嗯,说好了,他们星期六上午十点钟过来找我。”
邢工问:“男同学女同学?毕业后第一次见吧?”
她说:“四个男同学,毕业后第一次见同学。”
邢工说:“那很难得,老同学见面是非常开心的。”
她使劲儿点头。
然后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请教怎么在宽阔的河道和高高的山谷间架起一座座天堑?
说到自己的专业,邢工一脸自信,像老师讲课一样详细为她讲解,答疑。
正当两人热烈讨论的时候,会务组打来电话,催他们去中餐厅吃晚饭。
满桌淮扬菜,同学大多北方人,都吃不惯,她觉得还好啦,虽然有点点甜。一盘扬州炒饭倒是很受欢迎,被分吃的干干净净。
她注意到邢工几乎没吃什么,只象征性地搛了几筷子青菜,问:“您也吃不惯吗,邢工?”
邢工说:“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