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勉强照射进巷口,与巷内的阴影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现实世界特有的味道——汽车尾气、食物香气、灰尘以及……一种微弱却无处不在的、属于苏晚的能量残留。这残留极其稀薄,几乎难以察觉,但对于谢辞而言,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清晰。
他迅速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气息,将存在感降至最低。他身上的服饰在穿越过程中自动调整,变成了一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又不会过于引人注目的深色休闲装,只是那过于完美的轮廓和冰冷的眼神,依旧与这个平凡的世界有些违和。
他走出小巷,融入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周围是嘈杂的市井声音,是鲜活而忙碌的生命气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初上……这一切对他而言,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他本质不属于这里,熟悉是因为他曾通过某种方式,“观察”过这个世界,以及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她。
根据那丝微弱的能量残留指引,他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穿过数条街道,最终停留在了一个老旧但整洁的居民小区外围。他站在一株枝叶茂盛的行道树阴影下,目光穿透夜色与距离,精准地锁定了小区内某栋楼的某一个窗户。
那里亮着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
他的心跳,在沉寂了许久之后,似乎漏跳了一拍。他就像一尊凝固的雕塑,隐藏在城市的阴影里,所有的感知都聚焦于那扇窗后的世界。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褪色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点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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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卧室内。
她刚刚和父母一起吃完晚饭。餐桌上,母亲依旧唠叨着让她注意身体,父亲则询问着她复学后的适应情况。她努力地回应着,扮演着乖巧的女儿,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某个角落,始终悬浮着,无法真正落地。
回到房间,她反锁了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吁了口气。承认自己喜欢谢辞,并没有让她的痛苦消失,反而让那种思念变得更加具体和尖锐。
它不再是一种模糊的、可以归因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混乱情绪,而是一种明确的、指向性极强的渴望。
她走到书桌前,并没有打开那个写满谢辞名字的旧笔记本,而是拿出了课本,试图用学习来麻痹自己。然而,字迹在眼前晃动,却难以进入大脑。她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飘向那片被城市灯火映照得并不真切的夜空。
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着她。今天傍晚开始,她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仿佛空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让她心悸的气息。那感觉极其微妙,像是错觉,却又异常顽固。
她放下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探出头向外望去。楼下是小区里常见的景象:散步的邻居,玩耍的孩子,昏黄的路灯……一切如常。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大概是思念成疾,产生了幻觉。
然而,就在她准备关窗的那一刻,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小区围墙外、马路对面那株巨大的梧桐树的阴影。夜色浓重,树影婆娑,那里似乎空无一物。
但苏晚的心跳,却毫无征兆地骤然加速。
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像电流一样窜过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觉……那里好像有什么。不是具体的形状或声音,而是一种……存在感。一种冰冷、强大、却又无比熟悉的存在感。
是错觉吗?还是……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手指紧紧抓住了窗框。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那片阴影的细节,但夜色和距离让她什么也看不真切。
只有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磁场,正从那个方向牢牢地吸引着她。
她不敢确定,甚至不敢深想。害怕是空欢喜一场,更害怕如果不是错觉,那意味着什么?他来了?他为什么会来?来看她?还是……带来了新的麻烦?
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交战。她站在窗边,进退两难。想冲下楼去确认,却又缺乏勇气,也害怕万一真是错觉,自己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