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锋的云巅殿,终年缭绕的寒气仿佛能沁入骨髓。
风声穿过石柱廊庑,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徐慧茹跟着上官浅,脚步匆匆地穿过空旷冰冷的大殿,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当她们停在一张寒玉床前,看到上面那个静静躺卧的身影时,徐慧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了。
那是闻风禾。
可她几乎快要认不出她的闻姐姐了。
昔日明艳的总是自信笃定的女子,此刻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周身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死气。
她的身体被洁白的细布包裹着,但依旧能看出其下的消瘦与脆弱,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
呼吸微不可闻,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风禾姐姐……”徐慧茹颤抖着声音,一步步挪到床边,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巨大的悲痛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姐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沐颜静静地站在一旁,这位向来波澜不惊的“百岁顽童”,此刻脸上也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与忧色。
她看着徐慧茹扑到床边,泣不成声,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让我看看。”徐慧茹猛地抹去眼泪,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与慌乱。
她是净月门的传人,她是医者!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颤抖的手指稳定下来,小心翼翼地搭上闻风禾冰冷的手腕。
脉象……一片沉寂。
如同深潭死水,感应不到丝毫内力的流转,也几乎捕捉不到生命的搏动。
徐慧茹的心沉了下去。
她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囊,取出最细长的银针。她记得师门典籍中记载过一种“回魂定魄针”,专门刺激陷入假死或深度沉寂的躯体。
“沐长老,我要为姐姐施针,还请为我护法。”徐慧茹的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却异常坚定。
沐颜点了点头,往前走近几步,目光紧紧锁定在徐慧茹的手上和闻风禾的身上。
徐慧茹屏息凝神,将周身内力缓缓灌注于银针之上。
她的动作轻柔而精准,认穴奇准,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带着淡蓝色的净月门独特内力,依次刺入闻风禾头顶的百会、眉心印堂、胸前膻中等要穴。
每一针落下,徐慧茹的额头便多一层细汗,她的内力如同涓涓细流,试图去唤醒那片沉寂的“死海”。
时间一点点流逝,殿内静得只剩下徐慧茹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的银针都已落下,微微颤动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可是……寒玉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没有预期的睫毛颤动,没有手指的微蜷,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改变。
徐慧茹紧紧盯着闻风禾的脸,期待着哪怕最细微的变化,直到眼睛酸涩,直到希望一点点碎裂。
沐颜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严肃的神情最终化为一片无奈的黯然。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徐慧茹不住颤抖的肩膀。
“罢了,罢了……”沐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慧茹丫头,你已经尽力了。”
她转向一旁同样面色沉重上官浅,“浅丫头,你先带她下去休息吧。”
“不!我不走!”徐慧茹猛地摇头,挣脱沐颜的手,重新扑回床边,紧紧抓住闻风禾冰凉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闻姐姐……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将脸颊贴在闻风禾毫无温度的手背上,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浸湿了包裹的细布。
“那夜你我从宫门分开之后,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好好的。你说你有办法,让我先走……可是没想到,再见你,你却变成了这样……”
她哽咽着,语无伦次:“他们说徵公子的情毒已经解了,闻姐姐,你究竟又做了什么牺牲?你总是这样……总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