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棉花……这棉花……”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是她那日关我进来时,亲手……亲手给我缠上的……她说,姐姐,链子冷,磨人……垫着点,不疼……”
她闭上眼,泪水奔涌,“她那时候,是笑着对我说的啊……她说,阿姐,你替我背负了十几年的命运,够了……现在,该换我了……”
“每日,我都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提心吊胆……可我总安慰自己,她那么聪明,那么机灵……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云为衫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悔恨,“可我忘了!我忘了我是从小在无锋刀口舔血、历经无数残酷训练才活下来的刺客!而她……她是在温室里平安长大的娇弱女儿啊!她什么都不懂!她怎么受得住无锋那地狱般的折磨和利用?!她怎么能扛得住啊!!”
巨大的悲痛和一种迟来的、可怕的明悟击中了云为衫。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甚至顾不上擦拭眼泪和满手的血污,跌跌撞撞地就朝着密室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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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禾和宫远徵心下凛然,立刻紧随其后。
云为衫冲出密室,熟悉地拐进旁边另一个房间。
这同样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却与云为衫那间简洁到近乎冷清的房间截然不同。
这里,简直就是花的海洋。
床幔是绣着缠枝花卉的软烟罗,桌子上铺着印满细碎小花的桌布,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精心照料、开得正好的兰花,连墙角的多宝阁上,也错落有致地放着一些烧制成花朵形状的精致瓷器。
空气中,似乎还隐隐残留着少女闺房特有的、恬淡的花香与脂粉香气。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住在这里的,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内心天真烂漫、对世界充满美好幻想的姑娘。
这一定是她妹妹的房间。
云为衫目标明确,踉跄着扑到那张挂着粉色花卉床幔的床边,颤抖着手在床头的一个雕花小柜里急切地翻找。
很快,她摸出了一封保存完好的信笺。
她几乎是抢一般地将信纸抽出,目光贪婪又恐惧地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
然而,只读了几行,她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而不稳,压抑的呜咽声再次溢出。
读到一半,她终于支撑不住,捂住嘴,又一次软软地瘫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那封承载了千言万语的信,也从她无力松开的手中飘落,像一片枯萎的花瓣,静静躺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风禾心中恻然,她默默上前,弯腰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封信。
纸张微凉,上面的字迹清秀却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她垂眸,轻声读了下去:
“阿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妹妹大概已经做了那件大胆无比的事情了。我把你关进了密室,你不要怨我,这个念头,我已经偷偷准备了很多、很多年了。
那间密室,我费了好多心思呢。
我给你打了漂亮的梨花木柜子,雕了你最喜欢的祥云纹;床榻我选的是最结实的木头,铺了厚厚的褥子,希望你睡得安稳;还有那扇屏风,是我亲手画的我们小时候一起在花园里扑蝶的样子……里面的所有家具,都是我一件件为你挑的,摆好的。
还有那些箱子,里面装的是我这些年,偷偷给你攒下来的生辰礼物。
从你离开的那一年开始,每一年我都准备了。有时候,我对着这些东西掉眼泪,觉得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就想,等我要死的时候,就把它们都烧了,希望能带到下面给你……
可是老天爷开眼!竟然让你回来了!阿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就有多害怕!
我偷偷看过那些描写江湖险恶的画本子,上面说无锋那个魔窟是怎样折磨、训练弟子的……我每次看到,就会想到你,想到他们是不是也那样对你……用鞭子抽你?不给你饭吃?打你?逼你去杀你不愿意杀的人?
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