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得整齐,雪落在枝桠上,像开了一树细碎的白花。枣树下的院门敞着,一个穿蓝布棉袄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张望,头发挽在脑后,用一根银簪子别着,看见他们,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跑过来,声音里带着笑意:“子柔!鹞子!清禾!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正是鹞子的老姑黄云燕,清禾的老姨。
她手里还攥着块擦桌子的抹布,快步上前拉住三人的手,往屋里带:“快进屋,屋里炉子烧得旺着呢,红薯刚煮好,还热乎着!” 一进屋,暖意就裹了上来,煤炉子上的铁皮水壶 “咕嘟咕嘟” 冒着热气,壶嘴里飘出的白汽袅袅上升,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红薯香。
黄云燕赶紧从炕头的木箱里,找出两件干净的旧棉袄,让鹞子和清禾换上,又倒了两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递过来:“快暖暖身子,看鹞子的棉鞋,都湿了半截,冻坏了吧?” 鹞子捧着温热的水杯,指尖渐渐回暖,忍不住打量屋里的摆设 —— 墙上挂着老姑和老姑父的合影,相框擦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一台黑色的收音机和一个圆表盘的小闹钟,都是在他们村里从没见过的新鲜物件。
没多久,黄云燕就端着一个印着红牡丹的搪瓷盆走了出来,盆里装着五六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外皮烤得焦香,还冒着热气,又摆上一碟金黄的炒鸡蛋和一碟腌萝卜条。鹞子和清禾早就饿了,伸手拿起红薯就往嘴里塞,刚碰到嘴唇就烫得直甩手,却舍不得放下,哈着气小口啃着。
黄云燕坐在炕沿上,笑着看他们吃:“慢点吃,锅里还有呢,不急。你姑父一早就去镇上买肉了,中午给你们做红烧肉吃,补补身子。” 话音刚落,院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老姑父拎着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走进来,看见他们,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路上好走不?没遇到啥麻烦吧?” 黄子柔摇了摇头,简单说了几句路上的情形,没提冰车的来历,也没说躲张秃子的事,怕他担心。
吃完红薯,鹞子和清禾跑到院子里玩雪。黄云燕拉着黄子柔在屋里说话,问起村里的情况,黄子柔说起李二要批斗人的事,黄云燕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这群人就是胡来!你们放心在这儿住,营盘村离部队近,他们不敢过来闹事,安稳得很。” 黄子柔点了点头,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中午的红烧肉炖得软烂入味,汤汁浓稠,浇在白米饭上,香得人直流口水。鹞子和清禾各吃了两大碗饭,撑得摸着肚子直打嗝,脸上满是满足。下午,黄云燕带着他们在村里转了转,营盘村比他们老家的村子大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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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几个孩子看见他们,热情地跑过来,邀他们一起堆雪人。几个人在雪地里滚雪球、堆雪人,清禾负责找树枝当雪人的胳膊,鹞子则在雪人的脸上画眼睛和嘴巴,不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雪人就堆好了。孩子们围着雪人唱歌、拍手,笑声传了大半个村子。
天黑后,鹞子和清禾躺在老姑家热乎乎的土炕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浑身都暖融融的。鹞子轻声对身边的清禾说:“营盘村真好,等爹娘来了,咱们还去柏油路上滑冰车,肯定比今天还好玩。” 清禾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很快就带着笑意睡熟了。
鹞子也渐渐闭上眼睛,梦里全是柏油路上飞快滑行的冰车、枝头喳喳叫的喜鹊,还有老姑家暖融融的红薯香。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不用再偷偷摸摸地赶路,不用再担惊受怕,营盘村的雪,是暖的,风是软的,这里会是他们安稳的避风
正月里的土坯房暖得像捂了床厚棉被,炕头的热气裹着灶间飘来的豆香,把孩子们的笑声烘得软软的。黄云燕家的三花小猫,成了炕上学堂的“小主角”——七八岁的表姐赵秀玲盘腿坐着,把猫抱在膝头,指尖顺着它黄白相间的背毛轻轻捋,小猫舒服得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尾巴却不安分地翘着,尖儿像根小鞭子似的,时不时抽一下秀玲的手背,惹得表姐笑着拍它一下:“你这小调皮!”
林清禾蹲在旁边,眼睛瞪得圆圆的,伸手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