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已经往学校后门挪了,防止他们从后门带人。你家老周(二姥爷)也到了,就在学校对面的土坡上坐着,手里还拿着说书的醒木呢!”二姥姥点点头,把《毛主席语录》和红布包都揣进怀里:“记住了,咱们不跟他们动手,就跟他们讲毛主席的话,讲咱贫农的理,你家老周那边也说好了,别真把人惹急了,先引着人围观就行!”
没过多久,村口传来三声咳嗽——是老周头的信号。鹞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手里的小铲子,小石头也赶紧躲到二姥姥身后,眼睛瞪得圆圆的。二姥姥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去学校!”
一群老人挎着筐、扛着锄头,慢慢往学校挪,脚步不快,却透着股坚定。刚到学校门口,就听见“哐当”一声——艾向东带着四个跟班,手里拿着麻绳和木棍,一脚踹开学校的木门,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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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义正在教室里擦黑板,黑板上还留着昨晚写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字。看见他们进来,手里的抹布一下子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白了。“陈守义,你倒是躲啊!”艾向东走上前,一把揪住陈守义的衣领,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上次有村民护着你,这次我看谁还敢拦!”
跟班们也跟着起哄,有的翻陈守义的办公桌,把他的教案扔在地上;有的踢地上的凳子,教室里的粉笔盒被踢翻,白花花的粉笔滚了一地。陈守义想反抗,却被艾向东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你们别乱翻,我没藏反动书籍,你们不能冤枉人!”
“冤枉你?”艾向东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张秃子写的举报信,说你跟四类分子林鹤轩勾结,还藏着反动诗集,你还敢说冤枉?”
就在这时,二姥姥领着老头老太们涌了进来,手里的《毛主席语录》举得老高。二姥姥往前一步,先把怀里的红布包掏出来,打开——里面的烈士证泛着旧光,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穿着军装,眼神亮得很。“艾向东,你先看看这个!”二姥姥的声音不高,却透着股威严,“这是我大儿子的烈士证!他为了解放咱老百姓,命都丢在战场上了,现在你要抓教孩子们学文化、背语录的老师,你说,你对得起他,对得起毛主席的教导吗?”
艾向东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多老人,更没想到二姥姥会拿出烈士证,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说:“你们别多管闲事!这是公社的命令,抓反革命分子,谁敢拦,就是跟公社作对!”
“跟公社作对?”李奶奶往前一步,手里的《毛主席语录》“啪”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粉笔灰都飘了起来,“我们倒要问问,公社哪条命令说,不让孩子学语录、学文化了?毛主席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陈老师教孩子们学文化,是为革命培养接班人,你不让他教,你才是跟革命作对!”
其他老太也跟着喊:“毛主席万岁!不能抓老师!孩子们要学文化!”声音洪亮,震得艾向东耳朵嗡嗡响。张爷爷扛着锄头,往地上一拄,“咚”的一声,地上的土都震起一层:“艾向东,我告诉你,陈老师要是少一根头发,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就天天去公社门口坐着,带着咱村的户口本,跟公社同志讲讲,你是怎么欺负咱贫农,怎么不让孩子学语录的!”
艾向东的跟班想上前推搡,二姥姥立刻往地上一坐,举着烈士证和《毛主席语录》,声音一下子高了:“造反派打人啦!打贫下中农老太太啦!打烈士家属啦!快来人看看啊,造反派不把毛主席的话放在眼里,还想欺负咱贫农啊!”她的声音又大又亮,连过路人都停下脚步,站在在门口,探头往里看——学校对面土坡上,二姥爷已经拿起醒木,“啪”地拍了一下,开口就唱:“各位乡亲听我言,今天咱说段新鲜事,有人要抓好老师,还把教室翻得乱……”围过来的人更多了,都对着艾向东指指点点。
艾向东慌了,他知道“殴打贫农”“欺负烈士家属”都是大罪,再被二姥爷这么一唱,事情肯定会闹大,要是被公社知道了,他这个“造反派小头目”的位置肯定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