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往陈守义那儿跑,不是藏东西是啥?我昨儿还看见林鹤轩往他家送包裹呢!” 他说着就要往屋里冲,被黄云峰伸胳膊拦住:“张秃子,你别血口喷人!我家鹞子就是去学认字、背语录,哪来的反动物品?你再胡咧咧,我就去公社告你诬陷!”
“学认字?” 张秃子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纸边皱得像腌菜叶子,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你看这是啥!陈守义写的反动诗,还画了个歪眼小人,我从他办公桌缝里搜出来的!鹞子要是没藏东西,这诗哪来的?”
王助理接过纸,凑到晨光下看,眉头越皱越紧。鹞子站在爹身后,用练了许久的眼功快速扫过纸面 ——“革命” 的 “革” 少了一横,“人民” 的 “民” 多了一点,连标点符号都画得像疙瘩,跟陈校长写的板书差远了!陈校长教他们写字时,总说 “字如其人,横要平,竖要直”,板书一笔一划跟印的似的,哪能写出这种鬼画符?可他没敢开口,怕多说露了练武的事,只能攥紧衣角,指甲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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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清河的声音,带着点故意放大的咋呼:“鹞子,你借我的锄头呢?我爷爷等着下地翻土呢!” 接着林鹤轩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空筐,筐上还挂着半根草绳:“云峰啊,实在不好意思,我让清禾来借锄头,刚到门口就听见吵吵,咋了这是?公社同志咋还来了?”
张秃子见林鹤轩来了,眼睛亮得更吓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王助理!就是他!林鹤轩跟陈守义走得近!鹞子藏的东西,说不定就是他给的!他肯定是帮陈守义窝藏反动物品!”
林鹤轩脸色不变,走到王助理面前,双手递过竹篮,语气平和得像在拉家常:“同志,我就是个普通村民,平时除了种地就是编筐,跟陈校长也就村口碰着时打个招呼,连他家门都没进过。张同志说我给鹞子东西,倒是说说,我给了啥?是能吃的,还是能用的?”
“就是…… 就是反动教案!” 张秃子急得脸涨成了猪肝色,声音都变了调,“我亲眼看见你往他家送包裹!黑布包着的,鼓鼓囊囊的!”
“哦,你说那个啊,” 林鹤轩像是突然想起来,从筐里掏出个小陶罐,罐口封着油纸,“那是我家腌的萝卜干,秀莲前儿跟我家老婆子说,家里的咸菜吃完了,让我捎点过去,难不成萝卜干也是反动的?要是这样,那咱村家家户户腌咸菜,岂不是都成了反动分子?”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 “哄” 地笑了,连王助理的嘴角都动了动。这时二姥姥领着十几个老头老太也来了,手里都举着卷边的《毛主席语录》,二姥姥怀里还揣着个红布包,包角磨得发亮 —— 里面是她大儿子的烈士证。“王助理!您可别信他的鬼话!” 二姥姥走到王助理面前,把红布包往桌上一放,声音洪亮得像敲锣,“陈校长的字,全村人都见过,每天放学后,娃们都围着黑板描,说陈校长的字比印的还好看!这纸上写的字,连笔画都写不全,跟狗爬似的,哪能是陈校长写的?张秃子就是因为上次没给他家娃免课本费,怀恨在心,故意伪造这破纸害陈校长!我可都看见了,上次他去学校闹,陈校长还自掏腰包给他家娃买了块橡皮,他倒好,转头就咬人!”
张秃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双手乱挥:“我没有!我没伪造!这就是陈守义写的!你们别听这老太太瞎咧咧!”
“是不是瞎咧咧,搜搜就知道了!” 黄云峰往前一步,胸膛挺得笔直,“王助理,我同意搜!但要是搜不出东西,张秃子得给我们家、给陈校长赔礼道歉,还得在村里广播上作检讨,让全村人都听听他是咋诬陷好人的!”
侯秀莲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攥着刚择好的猪毛菜:“对!我家虽然人口多,房子小,但啥东西都摆得明明白白,床底、炕洞、衣柜,您随便搜,要是真藏了反动物品,我跟他一起去公社受罚!”
王助理看了看黄云峰夫妇,又看了看围着的村民,点点头:“行,就按你们说的办。张同志,要是搜不出东西,你可得按人家说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