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萧景睿“突发不适”的消息,如同一块阴云,迅速笼罩在刚刚因苏清羽晋封而显得波诡云谲的后宫上空。苏清羽闻讯,心头那根始终紧绷的弦骤然发出嗡鸣。时机太巧了!她前脚刚接下“督劝学业”的烫手山芋,后脚皇长子就出了状况,这绝非巧合!
苏清羽立刻意识到,此事处理稍有不当,她便可能从“护驾功臣”沦为“谋害皇嗣”的疑犯!她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并非赶往皇长子所居的南三所,而是径直前往养心殿求见皇帝。
“陛下,”她跪在殿中,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臣妾刚闻皇长子殿下身体不适,心中万分忧急。臣妾既蒙陛下信重,督劝皇子学业,于殿下安危亦有责无旁贷之义务。恳请陛下允准臣妾,即刻协同太医院与内务府,彻查殿下病由,理清真相,以安圣心,亦证臣妾与永和宫清白!”
她没有推诿,更没有置身事外,而是主动请缨,将调查权抓在手中,姿态坦荡,理由充分。此举既表明了责任心,也杜绝了他人暗中做手脚、栽赃陷害的可能。
萧景琰凝视着她,目光锐利如鹰。皇长子病得蹊跷,他岂会不知?此刻见苏清羽不避嫌疑,主动要求彻查,心中那点因她权势日重而升起的微妙忌惮,倒是消散了几分。若真是她所为,断不会如此行事。
“准。”他吐出一个字,带着帝王的威严,“着瑾贵嫔总领此事,太医院、内务府及南三所一应人等,皆需配合。朕,要一个水落石出。”
有了皇帝旨意,苏清羽立刻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她兵分两路:一路由她亲自带领,前往南三所探望皇长子,并询问其身边近侍;另一路由小栗子暗中进行,调查那名负责茶点的小太监的背景及近日行踪。
南三所内,气氛压抑。李嫔早已守在此处,眼睛红肿,见到苏清羽,眼神复杂,既有担忧,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怨恨与警惕,仿佛认定此事与苏清羽脱不了干系。苏清羽无视她充满敌意的目光,先向卧在榻上、脸色尚有些苍白的皇长子萧景睿温和询问了身体感觉,随后便冷静地开始盘问宫人。
皇长子只记得昨日骑射课后,喝了口茶便觉不适,具体细节已然模糊。其贴身大太监战战兢兢,言说茶点皆按惯例准备,并无异常。当问及那名新调来的小太监时,众人皆言其平日沉默寡言,做事也算勤勉,并未见有何不妥。
与此同时,小栗子那边的调查有了突破。那名小太监名唤小路子,入宫不过半年,是通过内务府一位已故老太监的关系进来的。小栗子设法查了他的住处,在其床铺下的砖缝里,发现了一个空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小瓷瓶,瓶底残留着些许白色粉末,气味与皇长子呕吐物中太医验出的微量不明药物相似!
然而,当苏清羽下令提审小路子时,却得知一个更令人心惊的消息——小路子在一个时辰前,被发现溺毙在御花园一处偏僻的井中!死亡时间,恰好就在皇长子发病、消息尚未完全传开之时!
人死了!死无对证!
这无疑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灭口!幕后之人动作之快,心肠之狠,令人发指!
空瓷瓶成为了唯一的物证,却无法直接指向任何人。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断在了小路子这里。但苏清羽知道,这看似断掉的线索,恰恰指明了方向——能有如此能量,在南三所安插人手并迅速灭口的,绝非寻常妃嫔所能为!
李嫔闻听小路子死讯,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猛地看向苏清羽,声音尖利:“死了?怎么就那么巧?瑾贵嫔你刚说要查,这最重要的人证就死了!莫非是想杀人灭口,掩盖真相吗?!” 她虽未明指,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殿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清羽身上,充满了怀疑与探究。
苏清羽面对指责,神色不变,只冷冷看向李嫔:“李嫔娘娘慎言!本宫奉旨查案,求的是真相。若真是本宫所为,又何必主动向陛下请缨,自寻麻烦?倒是此人死得如此蹊跷,恰恰说明幕后另有黑手,其心可诛!如今当务之急,是查明这小路子受谁指使,又是被何人所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