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那部《万毒源流》,现在何处?!”
苏清羽的声音因急切和虚弱而微微颤抖,握着那冰凉黑色碎片的手指关节泛白。如果“缠丝”之毒的根源真的与这地火之裔的古老遗物有关,那或许……解毒的希望就在这里,而不仅仅依赖于那虚无缥缈的三味奇药和皇帝的心头血!
云堇长老被她的反应惊了一下,略一思索,回答道:“《万毒源流》是族中禁书,因其记载过于阴损诡谲,早已被封存在禁地藏书窟的最深处,由历代大祭司和长老共同看守。墨渊掌权后,那处更是被划为禁区,寻常族人不得靠近。”
禁地藏书窟……苏清羽的心沉了沉。墨渊刚刚倒台,余党未清,此刻贸然进入禁地,风险极大。
“不过,”云堇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老身年轻时曾协助整理过藏书窟外围卷宗,依稀记得《万毒源流》的副册或部分残卷,似乎有抄录本存放在圣殿后方的秘阁之中,用于……鉴别外界可能出现的、针对我族的毒物。或许其中会有关于‘缠丝’的零星记载。”
圣殿秘阁!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带我去!”苏清羽立刻挣扎着要下榻。
“尊主,您的身体……”云堇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无妨,还撑得住。”苏清羽咬牙坚持。解毒的希望近在眼前,她一刻也不能等。更何况,体内“缠丝”与地火之力那诡异的相互制约,也让她深感不安,必须尽快弄清缘由。
在云堇的搀扶下,两人绕过圣殿主厅,来到后方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壁前。云堇在几处不起眼的凸起上按照特定顺序按压,石壁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两人并行的狭窄通道,通道内弥漫着陈年书卷和干燥草药混合的气味。
秘阁不大,四壁皆是嵌入岩体的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大量兽皮、竹简和少数绢帛书卷,保存得相当完好。空气中有淡淡的防虫药草香气。
云堇凭借着记忆,在靠里的一个书架上仔细翻找起来。苏清羽则靠在一旁,忍着身体的剧痛和不适,目光扫过那些古老的卷册。这些书籍记载的,大多是地火之裔百年来的历史、族规、草药辨识、基础炼体术等,与外界的知识体系截然不同。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云堇终于从书架底层抽出一本用某种坚韧兽皮包裹、边缘已经磨损的厚册子,封面上用古老的字体写着——《万毒辑要》。
“就是它!这是《万毒源流》的摘要辑录本,虽然不全,但记载了其中大部分重要毒物的特性与解法!”云堇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苏清羽精神一振,连忙接过。册子很沉,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中央的石桌上,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册子内的文字同样是那种古老字体,但或许因为是辑要,旁边附有少量简略的图示和注释。苏清羽集中精神,凭借血脉的微弱感应和之前解读《地火蕴灵篇》的经验,艰难地辨认着。
她直接翻找与“缠”或“丝”相关的字眼。时间在寂静的翻页声中一点点流逝,她的心也随着一次次落空而渐渐下沉。
难道……猜错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指尖停留在一页描绘着数种藤蔓状毒草的插图旁,旁边的注释小字中,赫然出现了“缠丝”二字!
找到了!
苏清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仔细阅读那寥寥数行的记载:
“缠丝木灵藤,生于极阴秽之地,伴尸骨而生,其汁液无色无味,提炼为毒,名曰‘缠丝’。中毒者初时无异状,然毒素如丝,悄附经脉,潜滋暗长,渐蚀内力,损其根基,终致体虚神耗,缠绵而亡。其性至阴至韧,常规药石难解,唯……”
看到这里,苏清羽的心猛地一紧,与皇帝给她下毒的症状完全吻合!她继续往下看:
“唯赤阳地心乳之至阳纯正,可化其阴韧;或北冥玄冰魄之至寒凝固,可冻其活性;再佐以南荒七情蛊花为引,调和阴阳,方可根除。然此三物,皆世间罕见,难寻其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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