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早餐，想起她帮他系领带时笨拙却认真的样子……那些被他忽略甚至厌烦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刺痛他的回忆。
“还有，”总经理观察着傅瑾舟的脸色，继续建议，“有时候，适当的‘苦肉计’也能博取一定的同情分，当然，要把握好度，过犹不及……另外，借助第三方，比如共同的朋友，帮忙说和，也是一个途径，不过前提是那位朋友愿意帮忙……”
共同的朋友？傅瑾舟脑海里瞬间闪过林薇那张写满嘲讽和愤怒的脸。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
苦肉计？他看了看自己红肿未消的手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现在的样子，恐怕已经足够“苦”了。
“我知道了。”傅瑾舟站起身，没有多余的话，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车上，周倩已经把整理好的记忆馆项目资料发到了他的平板电脑上。傅瑾舟没有回别墅，而是将车开到了公司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馆，点了一杯最浓的黑咖啡，然后开始极其认真地、一页页地翻阅那些他之前或许只是粗略扫过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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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苏晚最初提出的、那个角度刁钻却直击要害的“纺织工业记忆馆”方案全文，看到了她与几位固执老师傅沟通的详细记录和一次次修改的诚意，看到了她在文化局据理力争、展现专业素养的报告，看到了项目推进过程中她解决的无数细碎却关键的难题……
这些冷冰冰的文字和数据，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活了过来，拼凑出一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认真、执着、充满智慧和温度的苏晚。
他之前都做了什么？他享受着这个项目带来的正面效益和舆论关注，却从未正视过她在其中倾注的心血和价值。他甚至在她遭遇质疑时，非但没有支持，反而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巨大的愧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合上平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这一次，疲惫中却多了一丝清晰的方向。
道歉，他必须道歉。但不是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他需要行动。
他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周倩的电话：“以我的名义，向市文化基金会捐赠一笔专项资金，用于支持和保护类似记忆馆这样的本土工业文化遗产项目，指定由苏晚女士作为项目的特别顾问，拥有资金使用的建议和监督权。”
他要让她知道，他看到了她的努力，认可她的价值，并且愿意在她热爱的事业上，给予最实际的支持。
“另外，”傅瑾舟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帮我查一下，城内有没有……比较知名的、教成人乐器的老师？最好是……教口琴的。”
周倩在电话那头再次愣住，但还是迅速记下：“好的，傅总。”
挂了电话，傅瑾舟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苏晚，你说结束了？
不。
在我傅瑾舟的字典里，没有“结束”这两个字。
尤其是，在我刚刚明白什么是“开始”的时候。
追妻火葬场，已经启动。
这场战役，或许比他经历过的任何商业并购都要艰难，但他绝不会后退半步。
他端起那杯冰冷苦涩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却仿佛给他注入了新的力量。
他拿起车钥匙，起身离开咖啡馆。
下一步，他要去一个地方——那个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合作”，也承载着她无数心血的地方。
记忆馆。
他要去那里，等她。
哪怕等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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