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首生涩却真挚的《念》,如同最有效的黏合剂,将两人之间因家宴而产生的裂痕悄然弥合。这一次的和好,不再是最初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也不是激情冲动下的拥抱,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基于理解与共鸣的靠近。
第二天清晨,苏晚是在一阵极其舒缓、甚至带着几分流畅的口琴声中醒来的。不再是之前发泄般的杂乱音符,也不是刻意练习的曲调片段,而是那首《念》完整而温柔的旋律。他吹奏得依旧不算完美,偶尔气息会有细微的波动,但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情感,像是在月光之后,用晨光重新梳理那份沉淀的思念。
苏晚没有立刻起身,她躺在柔软的床铺里,闭着眼睛,任由那熟悉的旋律如同温暖的涓流,洗涤去最后一丝残存的隔阂与不安。她能想象出他此刻或许正站在客厅的阳台边,面对着初升的朝阳,专注地吹奏着,将那些曾经冰封的情感,一点点融化在晨光与音乐里。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韵在清新的空气中消散,苏晚才缓缓睁开眼,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她起身下床,推开卧室门。
傅瑾舟果然站在客厅,手中握着那枚银色口琴,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温暖的金边,他眼底那些连日来的阴郁和冰冷仿佛被彻底驱散,只剩下一种平静的、带着暖意的清亮。
四目相对,没有尴尬,没有躲闪,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安宁。
“早。”苏晚先开口,语气自然。
“早。”傅瑾舟回应,声音带着刚吹奏后的微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温和。他看着她,目光在她带着睡意的脸上停留片刻,补充道,“吵到你了?”
“没有,”苏晚摇摇头,走向他,“很好听。”
简单的对话,却充满了日常的暖意。两人并肩走下楼梯,张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到他们之间明显缓和甚至比之前更显亲近的气氛,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早餐桌上,氛围轻松而融洽。傅瑾舟很自然地将新出炉的、苏晚喜欢的奶黄包推到她面前,苏晚则在他伸手去拿咖啡时,依旧坚持将温热的牛奶递了过去。
“医生说胃要慢慢养。”她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坚持。
傅瑾舟看着她,这次没有一丝无奈,眼底反而漾开一丝纵容的笑意,从善如流地接过了牛奶杯:“好。”
他甚至开始主动和她分享一些公司里不那么涉及机密、却有趣的见闻,比如某个海外分公司闹出的文化差异笑话,或者某个年轻下属颇具创意的提案。苏晚也听得饶有兴致,偶尔会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两人之间的交流,第一次真正触及到了彼此工作领域中有趣的、生活化的一面。
这种分享,比任何亲密的举动都更能拉近灵魂的距离。
送她去项目组的路上,傅瑾舟依旧亲自开车。等红灯的间隙,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认真的考量:“关于老爷子的话……你不必太过在意。傅家是傅家,我们是我们。”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将“我们”与“傅家”区分开来。这是一种表态,也是一种承诺。
苏晚侧头看他,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冷静而坚定。她心中一动,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
“我知道。”她轻声说,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和不安,只有全然的信任与平静,“我会用记忆馆的成功,来证明我的‘价值’,不是向傅家证明,而是向我自己,也向所有质疑的人。”
她的价值,不需要由任何人来定义,尤其不需要由一个冰冷的家族标准来裁定。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而他会是这条路上最坚定的同行者。
傅瑾舟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攥了一下,然后才松开,专注于驾驶。无声的动作,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记忆馆项目与傅氏投资部的最终合同,在一周后正式签订。签约仪式简单而高效,王磊依旧不苟言笑,但在与苏晚握手时,难得地说了一句:“苏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