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守护人”试点项目的构想,在苏晚团队内部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可行性、风险、资源需求,各种意见交织。苏晚没有急于推进,她让团队先做更深入的前期调研,特别是对傅瑾舟提到的那个社区基金会及其合作的老社区进行摸底。她需要确保第一步走得稳妥。
就在她忙于梳理试点项目思路时,一个看似微小却不容忽视的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傅瑾舟近几日的行程表上,有一个每年固定出现、却从未被标记任何具体安排的日期——下周三是他母亲的忌日。
苏晚是通过整理书房时,无意间在他一本旧日程本的加密电子备份中发现的。那个日期被单独圈出,没有任何备注,像一座沉默的孤岛,矗立在年复一年的时光里。她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之前那个棕色盒子被取出,以及那段时间他异常沉郁的根源。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个发现记在心里,没有去询问傅瑾舟。她知道,这是他最私密、最不容触碰的领域。直接提及,无异于揭开尚未愈合的伤疤。
然而,完全视而不见似乎也不对。那片沉静的蓝色海域,需要一种更含蓄的陪伴。
忌日的前一天晚上,傅瑾舟明显比平时更沉默。晚餐时话很少,饭后也没有去书房处理工作,而是独自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始终暗着。
苏晚没有打扰他,她在书房处理完邮件,走出来时,看到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直。她想了想,没有走向卧室,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她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没有做什么复杂的,只是找出红枣、桂圆和一小把莲子,清洗干净,加上冰糖和水,放在小炖盅里,隔水慢慢蒸着。她记得张姨说过,这是安神助眠的甜汤。
炖汤需要时间。她回到客厅,在离傅瑾舟不远不近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那本还没看完的北欧建筑摄影集,安静地翻看起来。她没有试图和他说话,也没有刻意制造声响,只是让翻动书页的细微声音和厨房隐约传来的炖盅咕嘟声,成为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傅瑾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时钟指向十点时,苏晚合上书,起身走进厨房。甜汤已经炖好了,散发出温和的枣香和甜意。她盛了一小碗,端到客厅,放在傅瑾舟面前的茶几上。
“炖了点汤,喝一点再睡吧。”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夜的宁静。
傅瑾舟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深红色的汤水上,怔了片刻。他抬起头,看向苏晚。灯光下,她的眼神平静,带着一种了然,却没有丝毫的怜悯或探究。
他沉默着,没有动。
苏晚也没有催促,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傅瑾舟才缓缓伸出手,端起了那只小碗。碗壁温热,透过掌心传递过来。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甜味恰到好处,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一勺一勺,沉默地喝着。苏晚就站在旁边,看着他。
一碗汤喝完,傅瑾舟放下碗勺,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他依旧没有看苏晚,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浓重的夜色,但紧绷的肩线似乎松弛了一些。
“谢谢。”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不客气。”苏晚拿起空碗,转身走向厨房清洗。
等她收拾好厨房再出来时,傅瑾舟已经不在客厅了。她关掉客厅的灯,走上楼。主卧的门关着,里面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
苏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她知道,这一夜,他需要独处。
第二天,周三,傅瑾舟母亲的忌日。他依旧准时去了公司,但苏晚从李特助那里得知,他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会议和应酬,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里,没有外出。
苏晚也尽量精简了自己的日程,下午早早结束了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