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口琴的照片,像两颗无声的音符,悬停在两人的聊天界面里,没有后续的文字,却仿佛定下了一个新的基调。一种无需言明的、关于“尝试”与“连接”的默契,在沉默中悄然生长。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苏晚在社区中心工地现场,跟踪陶土砖外墙的施工效果。春末的阳光已经有了些许热度,照在粗糙温暖的砖面上,反射出柔和的光。她正和设计师讨论着砖缝的勾缝剂颜色,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进度比计划快。”
苏晚回头,傅瑾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也戴着白色的安全帽,目光落在渐次垒高的砖墙上。他今天似乎是单独前来,没有随行人员。
“天气好,施工条件不错。”苏晚自然地接话,像是早已习惯在工地上与他不期而遇。
设计师识趣地走到一边去检查细节。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工人们熟练地砌砖、抹缝。机器的噪音和工人的吆喝成了背景音。
“那首厂歌,”傅瑾舟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在嘈杂中却清晰地传入苏晚耳中,“我找人问了一下,是红星机械厂建厂初期流传很广的一首劳动竞赛歌曲,叫《车轮飞转》。”
苏晚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她没想到他会去查这个。
“那位哼唱的老奶奶,以前是厂里的纺纱工。”傅瑾舟继续说着,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她丈夫是装配车间的,那首歌,是他们那时候经常唱的。”
他将一段模糊的旋律,与具体的人、具体的历史连接了起来。这让那段跑调的哼唱,瞬间拥有了更沉甸甸的分量。
“记忆馆准备把这段音频,和采集到的老照片一起,做成一个小的互动装置,放在社区记忆角。”苏晚说道,“来访者可以听到这些真实的声音。”
傅瑾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他的沉默,不再是以前的冰封或回避,而是一种深沉的聆听和接纳。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随口提起:“晚上有个商业酒会,主办方也邀请了文化界的人士。你有兴趣吗?可以认识一些潜在的合作资源。”
他没有用“陪我参加”这样的字眼,而是将选择权完全交给她,理由也是从她的工作需求出发。
苏晚考虑了几秒。记忆馆确实需要拓展更多元的合作渠道,这类场合虽然应酬性质强,但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好。”她答应下来。
“那我让李特助把邀请函和地址发给你。”傅瑾舟说完,便转身走向项目经理的方向,继续他的视察工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傍晚,苏晚回到记忆馆,换上了一套稍显正式的藕荷色西装套裙,化了淡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干练,沉静,眼神里有属于自己的光芒。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精心打扮以匹配“傅太太”身份的女孩,而是以“苏馆长”的身份,去参与一场可能对事业有帮助的活动。
酒会在一家酒店的顶层宴会厅举行。苏晚到的时候,里面已经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她很快看到了被几个人围住的傅瑾舟,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从容地应对着,目光敏锐地扫视全场。
看到苏晚进来,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隔着人群,对她微微颔首,便继续与面前的人交谈,没有立刻过来。
苏晚也并不在意,她拿了杯果汁,自然地走向几位眼熟的文化界人士,寒暄,交换名片,介绍记忆馆的近况。她的谈吐得体,态度不卑不亢,很快便融入了交谈圈。
过了一会儿,傅瑾舟才脱身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向几位文化界的人士打招呼。他的介绍很简洁:“这位是记忆馆的苏晚苏馆长,我们在社区中心项目上有合作。”
他将她放在一个平等、独立的合作者位置上。
几位文化界人士显然对苏晚和记忆馆有所耳闻,态度都很客气,交谈也围绕着专业领域展开。傅瑾舟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插一句,也是补充或引申苏晚的观点,将话语权留给她。
这种不着痕迹的支撑,比刻意的维护更
